偃珺迟半眯着眼盯着姜宸。此人一如既往的奸猾。他所说的,不过搪塞之言,却又有道理。真是……另她愤恨。
姜宸却犹自浅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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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单于母亲病重不治而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狄。
赤狄首领阿斯原本要派人去刺杀其母及偃珺迟,突然得到这个消息甚为震惊。他看向阿古,“你认为此消息是真是假?”
阿古想起那夜探查冒丹军营,被人发现,藏身于那女子营帐时,他问过她冒丹母亲之疾是否能治愈,他亲耳听她说能。这才过数日,便不治而亡了?
“恐怕是冒丹为了引大哥前去而设的计。”
“不过,冒丹素有孝名,怎会用其母设计?”
阿古思忖片刻,道:“我前去探探便知晓了。”
阿斯点头,“也只得如此了。为免打草惊蛇,若是假,再多派几人前去刺杀。”
阿古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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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珺迟听到这个传言亦有些惊讶。因为,冒丹的母亲还好好地躺在榻上。她寻思着,莫非是冒丹放出假消息,要引赤狄人自投罗网?
当姜宸来嘱咐她,夜里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不要出去时,偃珺迟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但是,这等计策连她都能看破,赤狄那支怎会有人看不透?不过,她能看破,也是因她知晓冒丹之母并未身亡的事实。而赤狄人却不知。恐怕,今夜会有赤狄人前来一探究竟。
她突然忆起了那夜见过的戴面具之人。不知今夜,他是否还会出现。事实上,她并不希望赤狄人中计,因为,这样一来,北狄内讧不平,于大周北疆是极有利的。
夜渐渐深了,偃珺迟坐在帐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她发现守在她营帐外的守卫少了些,想必冒丹增调了许多人去冒丹母亲那里守株待兔。
她是否该趁此机会逃走呢?这个想法一涌出,她便摇了摇头。没准,那些守卫会把她当成刺客,她没把握顺利逃出去。
而子时已过,外面仍然风平浪静。困意袭来,偃珺迟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待她打完哈欠,骤地发现面前站着一人。
她缓缓抬头,果真是那夜那人。她看着他那狰狞的面具,仍觉可怖,依然深吸了一口气。
“你果然来了。”偃珺迟看了一眼帐外,低声道。
阿古却直接道:“冒丹之母病逝是假?”
偃珺迟点头,“姜宸……我表哥,向冒丹献计,用假死的消息引你们前来,好除掉你们。”
阿古盯着她。偃珺迟忽略掉他的面具,看着那双眼睛。不过,他这般盯着她,她竟感受到一丝丝压力,只得垂眸又道:“你可别中计了。”
而外面依然风平浪静,想必他是直接到的她这里。偃珺迟心道,此人倒不笨,她负责医治冒丹之母。冒丹之母是死是活,他来问她便清楚了。
阿古点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偃珺迟想起来,他说过让她想法子回北疆的话。她道:“我也想走,可,轻易脱不了身。”
阿古不再言,转身便走。
偃珺迟心思一转,道:“你们何不与谢琰合作?”
阿古闻言,果然停了脚步,转身,神色无波地看着她。
偃珺迟道:“冒丹是你们的敌人,也是大周的敌人。谢琰驻守北疆,为的便是消除北狄之患。有共同的敌人便能成为盟友。谢琰又通晓兵法,领军以来,从无败仗。你们若与他合作,定能除去冒丹。”
偃珺迟期冀地看着阿古。阿古却淡淡吐出四个字,“自以为是。”
偃珺迟瞪眼。
阿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赤狄同属北狄,与谢琰合作,岂不是引狼入室?再者,谢琰能听你的?”
“要合作,双方自然要谈好条件。”偃珺迟又道,“谢琰的为人我也了解一些……”
而她脑海里却浮现出谢琰面无表情,总是清清冷冷的模样来。实际上,她与四哥真不熟……
她看着面前之人,又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睛,正似四哥那般。
良久,待她回过神来,面前已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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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狄营。阿斯一见阿古进帐便问:“怎样?”
“假死。”
“果然如你所料。那么,立刻派人去刺杀。”
“不急。”
阿斯看着阿古,“为何?”
“我们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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