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立即脆声笑了起来,挽着临川公主道:“这样的喜事,怎么能少了我们?阿嫂们若不嫌弃,我们也帮着参详一二如何?”
苏氏忙谢过杜氏与两位小姑。安兴公主娥眉挑起,掩住眼中的轻讽之色;阎氏则若有所思地看向李徽,看得新安郡王有些茫然地抬起了眼。
秦皇后并未忽略阎氏的神色,也仔细地打量着李徽:“说来,阿徽虚岁也已经十四了。当年你阿爷在你这样的年纪,便已经娶了你母亲。阿阎,如今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急?在均州时,你们可曾给阿徽定下婚事?可曾给阿徽相看了王妃?”
李徽立即摇首。前世自家阿爷从来不管这种小事,而且新君继位不久便去世了;母亲倒是替他寻了几位均州当地的小世族之女,可惜都不堪为配。最终,他的王妃是未来的皇帝陛下赐下的,与他一样满怀不甘不愿,千里迢迢远嫁而来,终成一对怨偶。
阎氏立即接道:“先前在均州时,阿徽尚是一团孩子气,儿便觉得给他说亲事有些为时尚早。而且,阿欣亦是十五岁方成婚,他也不必太着急。不过,如今身在长安,确实是相看小娘子的好时候。少不得,还须得阿家、弟妹与小姑们帮着瞧一瞧了。”
秦皇后望了她一眼:“阿徽年纪尚幼,确实不必太过着急。阿阎,你回去后先仔细斟酌罢。待阿苏阿杜她们几个忙完阿厥的婚事,再来帮你相看阿徽的亲事。此外,阿苏,茜娘已经十三,也该为她考虑一二了。”对于李茜娘而言,嫁在长安便意味着不必回黔州,自然是她最好的归宿。
苏氏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轻轻点头:“阿家放心,儿省得。”
阎氏亦明白秦皇后并不欲插手李徽的婚事,便是默许她给阎家的小娘子一个当郡王妃的机会。然而,她却并不需要这样的机会,更不会再一次给阎家为了利益舍弃家人的机会。她看向李徽,淡淡地笑起来:“阿家放心,儿明白。阿嫂相看媳妇的时候,可否容我也去凑一凑热闹?趁着机会,正好看看各家的小娘子们。”
李徽看了一眼双颊微红的堂兄李厥,正想着自己是否太淡定了些,便听自家母亲道:“到时候,我将阿徽也带过去看看。既然是他选媳妇,当然须得他自己取中了才可。”又听苏氏道:“确实该如此,阿厥也该在场才是。他们堂兄弟二人一起去,也不至于太过突兀。”
在长辈们意味深长的笑声中,李厥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已经染满了红晕,李徽则不知这个年纪的少年郎该作何反应是好,只得作毫不在意状。殊不知,两人这样迥异的反应,也坐实了他根本还未开窍,连知好色慕少艾亦是浑然不觉。
阎氏瞧着他,笑得弯了眼。
长宁郡主眨了眨眼,忽然道:“儿也要去相看阿嫂,替兄长好好看一看。”
杜氏禁不住轻嗔,伸出纤纤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凑什么热闹?”
“这种热闹,为何不能凑?”长宁郡主觉得不满,轻轻哼了一声,拉着李徽认真地问,“阿兄,我替你选阿嫂如何?”
“好!”李徽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对自己的王妃没有任何想法,母亲满意当然最为重要——能让小堂妹也欢喜,日后与兄弟姊妹往来时便可融洽和乐,自然更不错。
闻言,一群王妃公主笑得越发欢畅了。见众人笑不能抑,大有调侃他们兄妹二人的意思,李徽索性便对秦皇后道:“祖母,孙儿带着悦娘去街上走一走,去去就回。”待秦皇后含笑答应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长宁郡主出去了。而他们身后,再度传来一阵欢笑之声。
堂兄妹两个来到宫门前后,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去何处游玩是好。思索半晌,李徽低声道:“你听完平灭逆贼的传奇之后,不是一直对我的好友王子献很好奇么?他如今正在国子学中读书,我带你去会一会他如何?”
长宁郡主立即连连点头,兴奋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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