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紧跟着听到崔亮说,良郡王在昏迷十多天后,终于苏醒的时候,崔婉清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一样,软软的靠在了牀头,像是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
她真的太担心了,虽然从她苏醒到现在,不过十天的光景,但是对于崔婉清来说,却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她现在人还在凤筠山的孟家山庄,连牀都下不了,但是山庄和京城一直都有人往来,便于传递消息,崔长健也是怕她担心,几乎每隔三五日都会写信给她。
虽然崔长健越来越忙碌,写的信也越来越简短,到最近几乎就是让亲信传话,连短信都没时间写了。
但是即便如此,有消息也比没消息强得多,崔婉清现在知道的,可真的很全乎。
她知道齐玄辉是怎样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和梁栋主仆俩,义无反顾的将几倍于己的刺客引走,又是怎样的浴血奋战,血洒当场,才杜绝后患。
更知道要不是当今圣上,舍得拿出千年雪莲为这个儿子救命,那么这会子,恐怕齐玄辉的丧礼都要办起来了。
这个人的生死,全然都是为了她崔婉清,这种明明很痛,但却又参杂着一点窃喜的滋味,真的太煎熬人了。
崔婉清对齐玄辉的感觉,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比如说,在看信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的搜寻和齐玄辉有关的字眼。
再比如说,每日里诚心诚意的焚香念经,祈祷那人的平安。
甚至在晚上临睡时,都在隐隐约约的盼着那人入梦来和自己见上一面。
这种情感的冲击非常的强烈,甚至比前世的不甘和恼恨,还要更尖锐,深刻的多。
崔婉清的人慌了,心也乱了,脑子里是一锅浆糊,压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这个人了。
现阶段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两人都还伤着,齐玄辉伤的还特别重,最起码在短时间内,崔婉清是不用担心两人会碰面的问题了。
站在门口,隔着门帘儿回话的崔亮,见屋里半天没声气,陪着笑问道:“九小姐,您看,最近京里的情形大概就这样,咱家三公子的意思,让您再过几日,便收拾收拾回京。”
“你不妨订个日子,咱们也好来接您不是?”
崔婉清收回望着牀顶的眼神,淡淡的说了句,“晓得了,方妈妈,赏。”
屋里伺候的阿桃,忍不住问了句,“九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崔婉清扭脸瞧了瞧她,只见这孩子满脸的期待,是啊,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只盼着回家呢,回家才能让她们觉得安全,可殊不知,现在京城,正是最为动荡的时期。
反倒是这远远的凤筠山,是一片净土。
只可惜,就算崔婉清起了厌世的心思,也不可能老呆在孟家山庄,现在几家的公子小姐,陆陆续续也走的差不多了。
“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崔婉清抬手揉了揉额角,开口吩咐道:“阿桃,你让芳绒跟崔亮说一声,三天后来接。”
“再告诉方妈妈一声,一会你们就开始整理箱笼吧。”
阿桃欣喜不已的脆声应了,赶紧就出门,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去办事了。
这山庄好是好,她们住的院子也非常的漂亮,可就是太静,大家的心情也太过压抑了。
阿桃她们是后面赶来伺候的,并没有亲身经历那恐怖的一晚。
但是郦哥她们的死讯,还有厢房里受伤的莺巧和云妈妈,都让她们觉得无所适从。
好好的大活人,说没就没有了,而且还是自家相熟的姐妹,阿桃真心觉得接受不了。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除了暗暗的为郦哥和芳绡流泪伤心,还能做什么呢?
阿桃觉得这里让人喘不过来气,从心底就很反感,巴不得早早的就回到京城自己个儿的家里,这辈子都不到这个地方来了。
几乎所有下人的心理都和阿桃相差无几,好容易得了要打道回府的消息,大家不用方妈妈督促,都是尽心尽力的赶紧收拾。
崔婉清在里屋,听着外面的响动,暗暗叹息道,“京城”
“任凭你怎么个折腾,最后还是得回到那个地方啊”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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