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十八一听齐玄辉的法子,正和他的心意,连忙答应了,接着便笑着问道:“那公子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游,比较合适呢?”
齐玄辉想了想。“不着急,游山玩水本就不是急事,今天车马劳顿,得先让大师和两位小姐休息。休息,缓缓神。”
“他们可都没有武艺傍身,这坐了一天的马车,总要松泛下才是,等歇过劲再出发不迟。”
晏十八一听他还要带上曹崔两家的小姐。有心想要劝一句吧,以他现在的立场,这话还真是不好说出口。
可要是不说明白呢,他又怕到跟前,对两位娇滴滴的千金,安排不周。
正想咬牙开口呢,就听齐玄辉带着好奇的口吻问道:“本公子倒想问问先生你,这第一站,是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啊?”
“知道路程的远近,我也好让他们拾行李。”
晏十八嗓子眼里的话被堵了回去。也只能是另寻时机再说了。
齐玄辉的这个问题,很是触动了他的心弦,眼中飞速的闪过一道寒光,一字一顿的言道:“琼华山!”
“琼华山?”齐玄辉蹙着眉头想了会,抬眼纳闷的言道:“我前些日子才看过江州城的舆图,貌似没有这么个地方啊。”
晏十八讥讽的一笑,“这琼华山,是近十年才新起的名字,以前根本就没有名字,只不过是秦元山脉的分支里。一个无名的小山罢了。”
“路程可不算近,距离江州城有两百三十八里,来往一趟,少说也得二十来天。”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还是直去直回所需的时间,若是要顺道瞧一瞧沿路的风光,怕是费时还要再久一些。”
齐玄辉点了点头,他一听晏十八提到秦元山脉,晓得大概是在正西方。
这秦元山脉,乃是纵贯整个江南的一座山脉。是江南最大的地脉,面前就是连云江,山水相依,风景秀美,地势奇佳。
有人曾言,秦元山脉就是江南的风水脉,所以几百年来,很多江南名人,贵人,甚至王公贵族的大墓都在这条山脉里,听说那里也是土夫子的梦想之地。
齐玄辉在脑海里慢慢的搜寻,想起西边有个挺大的县城,叫做江苑县,那里应该离琼华山不远,落脚地不如就选在那里好了。
想来晏十八能带着他往那边去,就不会只是游玩赏景这么简单,齐玄辉可没有忘记,晏十八报仇的心理,是有多么的急切。
以他现在的心态,绝不会行无谓之事,来浪费宝贵时间的。
照这样一看,得先让人过去瞧上一瞧,提前把那一路的底给摸一摸了。
“嗯,那应该是在江州城的西边。”齐玄辉温声言道:“往西去的路上,也有几个挺出名的景致,闻名遐迩的金丝峡也在那边,对不对?”
晏十八点头应道:“正是,看来公子对江州的了解,还挺全面,金丝峡正是在江州城的西边,距离咱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很远,到时候可以顺路去看一看。”
“嗯,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明日休息,如无什么事儿,便后日出发。”齐玄辉给了他一句准话,“我一会就去崔府,将此事告诉崔世叔和了然大师知道。”
了然大师因着崔永忠父女的缘故,哦,其实确切的来说,是因为崔婉清那些美味点心的缘故,选择住在了崔府,而不是在齐府落脚。
本来打发人过去说一声就成的事情,齐玄辉非得亲自前去,说到底,还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往隔壁崔府走一圈?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齐玄辉觉着现在在自己屋里坐着心慌,可要是坐到崔永忠的书房,就很安然,难不成是因为距离崔婉清近了的缘故?
齐玄辉打发走了晏十八,随即便沐浴更衣,稍作休整,待什么都弄得妥帖了,他没急着马上就往崔府跑。
而是先往听涛阁走了一遭,在寺里也不好细说,这会到了自己个儿的家中,总要问一问当晚在万山竹林,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形。
看寒宁先生对晏十八的态度,已经不能不只是不待见,甚至隐隐的有很大的敌意。
齐玄辉真的很纳闷,要知道,这俩人之间,还有一茶之缘,寒宁先生为人又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他对此人的态度,本不该如此啊。
到了听涛阁,寒宁先生早就坐等他多时了,齐玄辉看到案几上摆着的点心,茶盏,了然一笑,知道这位也是把什么都想到了。
没有啰嗦,韩宁利索的把当晚的情形,来了个实话实说。
齐玄辉听完后这才明白,为什么寒宁先生会这么不待见晏十八了。
原来,因着宣平侯府的那个内应,所以他们当晚的碰头很顺利,因着避开了巡逻和警戒的地方,这一路上,压根就没有惊动宣平侯府的人。
本来按着预定的计划平稳进行下去,不但不会有人受伤,还会很迅速的把事情给办完了。
可是晏十八在撤退的时候,故意给孟泽朗他们,指了一条通向宣平侯府监视点的小路,将来救他们的人,引向了危险之中。
当时寒宁先生在竹林外等,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好在他提前有准备,进入竹林接应晏十八的只有一半的人手。
而他们能之所以能平安回来,还带回了差点溜走的晏十八,全都是寒宁先生预先留下这一半人的功劳,
“要不是竖子狡诈,想要趁着孟五公子,和宣平侯府相争时偷偷溜走,怎么会有后面这些破事?根本兵不血刃的就顺利撤退了!”韩宁控制不住的义愤填膺。
齐玄辉知道晏十八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种人在黑暗里生存的太久,很难信任别人,他也许是相信张守正的,但是绝不会信任张守正找来的人。
把一池子水搅浑了,趁机逃跑,一点都不会让齐玄辉觉得惊奇,不过,“既是如此,怎么他的人也受伤了?”
寒宁先生没好气的言道:“我恼他忒不地道,就让龚可顺引了一队宣平侯府的人,去追他们。”
“我们本想躲在暗处,瞧着他们打杀的差不多了,这再出面相救,反正救回来的人越多,变数也就随之增多,最好死的只剩他晏十八一个,那才和了我的意。”
“可谁知道,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师侄,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来凑热闹,他是个不会武的,要不是晏十八他们还算人性未失,将他团团护住,那等我赶过去,恐怕他早就被砍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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