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新娘子忽然掀起盖头,这姑娘一双贼眼,灵动之极,赫然是敛心!李安瞬间惊醒,噩梦,这绝对是噩梦!随即床榻一震,有人在床沿重重的踢了一脚道:“起床了!师父说一起去看擂台赛。”
李安睁眼一看,顿时跳起来,榻旁这个穿着道袍,眼珠子乱转的家伙,可不就是敛心!
“快一点,师父等着呢。”敛心催促道。
上清殿前人山人海,李安和敛心跟在风青彦身后,向着宾客席走过去。路过徐老头的席位,风青彦微微停顿,塞给徐老头一本小册子。徐老头低头一看,双眼笑成一条缝。
程林他们都不在,只有徐云麓坐在徐老头下首的位置。李安向徐老头下拜行礼,又向徐云麓问好,一番礼节下来,风青彦已经走出老远。
就在这时,旁边的宾客席上,忽然爆发出一阵骚乱。一个中年男子朝着徐老头拱手,大声道:“神医!我闺女昏倒了!”
那是万剑山庄的宾客席,李安快步走过去,昏迷不醒的,是一个穿粉衣的少女,心悸气喘,脸色微白。
李安俯身替粉衣少女号脉,眉头微蹙。
这少女长发披肩,不曾绾起,应该是待字闺中,但看她的脉象,分明是喜脉!无数道目光注视着李安,李安有些犹豫,这里人多口杂,如果直言这少女有了身孕,她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小郎中,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少年郎,你到底成不成?还是赶紧回去,喊你师父来吧。”
“都闭嘴!这可是琅琊医魔的弟子,医仙徐云起,你们就是想请他,还不一定能请到呢。”
众人在一旁聒噪个没完,李安只当听不见,他给少女服下安胎养神的药物,将她救醒,斟酌道:“这姑娘有些水土不服,又没休息好,你们送她回房休养吧。”又转向方才那个中年男子,拱手道:“阁下是她父亲吧?请借一步说话。”私下里说,给这少女留几分颜面。
中年男子点头,正要让人将少女送回客房,徐云麓忽然道:“水土不服晕厥,不会是这般情形,让我看看。”他医术不如李安,但是和寻常的大夫相比,还是要高明一些。徐云麓一看少女的样子,就知道李安在扯谎,嫉妒心作祟,让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李安出丑的机会。
徐云麓把手搭在少女的脉门上,片刻后,看了李安一眼,说道:“这是喜脉,她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粉衣少女低着头,微微颤栗。如果仔细看,不难看出,少女宽大的衣裙下,小腹隆起。
中年男子如遭雷击,愣了片刻,脸涨得通红,揪住徐云麓衣襟道:“小神医说我女儿是水土不服,你瞎说什么,莫要败坏我女儿的名声!”
徐云麓嘿嘿冷笑,大声道:“琅琊医魔可不止一个弟子!我也是他的徒弟,我师弟误诊,我当然要指出来!”
这时人群微分,让出一条路,徐老头走过来,看了少女一眼,说道:“四个月身孕,男孩。”
一时间,四周议论纷纷,很多人嘲笑李安浪得虚名,连喜脉和水土不服都分不清。
徐老头看向李安,李安眼中坦荡,没有丝毫误诊被人揭穿的羞恼之意,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师父。”徐老头伸手在小徒弟脑门上一拍,笑道:“就你好心。”
徐云麓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连带让李安丢脸的得意之情,也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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