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辞白了他一眼,他的眉目在白纱后面若隐若现,依稀可辨俊朗英挺的轮廓。
“我就喜欢穿男装怎么了,你把我弄上来不会就是因为怀疑我吧?唉唉 ̄可惜了一个看起来如此正常的人,竟然干出如此无知的事情。都现在了还戴着斗笠,不会是还长着其丑无比的脸吧,真是可惜。”说着白夕辞就要去掀云墨逍的斗笠,谁知云墨逍没等她的手靠近,便擒住了她的手腕,一个转身把她的手臂扭到了背后,只听一阵茶碗碰撞落地的声响之后,白夕辞已被按在了桌上,动弹不得。
“啊啊啊痛痛痛!你放手啊,不就开个玩笑嘛,干嘛突然动手啊!”白夕辞连连喊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背后扭曲着的手臂却因为用力而像要断裂一般更加疼痛难忍,白夕辞只好咬牙忍住,心里暗骂这个人卑鄙无耻的突袭,不然自己早让他躺在地上。
“我没空陪你兜圈子。说!你是不是落英楼里的人?落英楼和皇朝到底是什么关系?”云墨逍的眼神又冷了冷,按住白夕辞的手更加不留情,惹来她更加委屈的痛呼:“我和落英楼哪有什么关系!我又怎么知道落英楼和皇朝有什么关系啊!痛痛痛,你先松手行不行啊?我手臂要断了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手臂的疼痛愈烈,云墨逍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白夕辞正酝酿着新一轮的求饶,却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正松了一口气,还没高兴多久就忽然被拎了起来,顿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她觉得自己重重地扔到了床榻上,四周传来雕花床可怜的呻吟声。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愤怒地寻找那个始作俑者,却被忽然铺天盖地而来的阴影吓得惊声尖叫。
一双略微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把她整个人都按在了床上,锦被将飘忽的烛光遮挡在外,也把一方昏暗的空间禁锢在了两人之间。
白夕辞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刚才的一翻动作不小心碰掉了他的斗篷,云墨逍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只见他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漆黑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永远化不开的夜色,又暗藏着点点星辰,此时正警惕地透过被子与床的缝隙往外看,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薄利的嘴唇紧紧地抿起,青丝垂下遮住了半张脸,却但从那另外半张脸中依然看得出他的清俊英朗。
白夕辞第一次看见他斗篷下的面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突然意识到她此刻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被他压在床上,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人却似乎完全忽视了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白夕辞伸手要去掰捂住自己的那只手,却发现自己完全被压住无法动弹,不由得气恼地想要抗议,却只发出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别吵。”云墨逍微微皱了皱眉头,发出一声警告,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外面。
白夕辞觉得自己脸上已经快要烧起来了,可是云墨逍依然仿若无事一般,她突然狠狠地咬了一口唇边微凉的手指,果然,这一下云墨逍抽了一口冷气,终于扭过头瞪了一眼白夕辞,鼻尖扫过她的脸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间近的几乎可以感受到睫羽扫动的气流。
云墨逍看着眼前双颊绯红,眼中晕着水光的白夕辞,愣了一愣,终于意识到了此时的尴尬。他扭过头去,声音柔和下来道:“外面有人。”
白夕辞依旧对他怒目而视,心中骂道:有人也是冲你来的,干我何事?还不快放开,你这个流氓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云墨逍有些无奈地压制住白夕辞胡乱挣扎的手脚,一分神被她稍微活动开的手肘狠狠击中了胸口,闷哼一声,恼怒地盯着身下有些幸灾乐祸的人,啧了一声:“你这个女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话音刚落,白夕辞就感到自己又被拎了起来甩了出去,刺眼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但是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还是让她感觉到有暗器正向自己飞刺来,来不及多想她将身体内的灵蕴逼出体外,附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灵障,缓冲了落地的冲击的同时她在心里把云墨逍剁了千百遍。
那暗器的主人绝非常人,手法快准狠让人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白夕辞下意识地做出防卫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就在这时,白夕辞瞥见旁边飞过一道暗影,直直地击中了暗器,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传来,白夕辞再睁开眼睛,只看见满地的花瓶碎片和其中一支通体乌黑的发簪。而云墨逍站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像刚才只是伸了一个懒腰一样。
“你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白夕辞站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云墨逍却直接掠过她破窗而出,她追过去看向窗外,却哪里还有云墨逍的影子。
突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和满地残留的碎片,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又结束得太快,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不见了,追也不是留也不是,白夕辞站在房间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她站了半晌,还是决定先出去看看,这个落英楼有些古怪,从云墨逍的话看来落英楼与皇朝肯定有着什么联系,如果失去了云墨逍这条线索,那就只能从落英楼入手了。
这样想着,白夕辞打开了房门,却看见刚才还宾客满堂,喧声笑闹的落英楼,此刻却空无一人,寂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落英楼果然有古怪。白夕辞贴着门扫视了一圈,楼中依旧花团锦簇,却透着空荡荡的死气。她慢慢地走了出来,脚下的楼板随着她的脚步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白夕辞蹙着眉头,一边放轻脚步,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况,就这样一直到了楼下,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空气寂静得让人头脑发晕,一切都像是死了一般。
当她终于触到坚实的地面时,白夕辞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不远处的大门像来时一样敞开,门外大街上盛世的喧嚣恍如隔世,只需要几步,几步就能逃离这个诡异的花花世界,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出去。
白夕辞迈出了脚步,长时间的紧张已经让她的手心汗湿,方才逼出体外的灵蕴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在她周身飞速环绕。她已经看见了大门外飞驰而过的马车和身着各式锦绣衣袍的子弟,门外暖黄的光线虽然昏暗却更加让人安心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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