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此人是山东口音,但我觉得他就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口音是不做准的,好比我去了两趟山西,都能模仿出一口流利的晋腔了。还有,我怀疑喜哥就是居住在荒山里的那个瘸子。现在想来,其实那座山距离叶河庄更近。
叶河庄生活条件明显比石岩村和天台村好太多,村中铺设了水泥路,安装了路灯,大瓦房,小洋楼,处处可见。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在初冬季节,都还穿着单薄而又花俏的衣服,显得特别时髦。
久居都市不下农村的人,都可能想象不到现在农村的先进样貌,因为很多年轻人出外打工,早被都市时尚潮流潜移默化,丢掉了以往旧观念旧传统。手里也有钱了,尽管房屋有些落后,但他们的穿衣打扮,和城里人区别不大了。
白霆飞、刘小米和花舞影都留在车上,我和蓝小颖徒步在街道上溜达。叶河庄是到了,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怎么打听当年蓝家人的情况。那时候蓝小颖奶奶带着她的父亲,隐姓埋名到此避祸的,有谁知道真相?
不过我还是有经验的,要打听以往的旧事,必须找老人。前面就有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儿,坐在门前石墩上晒太阳。我当先走过去,拿出烟递上一根,岂知老头不抽烟。但他瞧得出我们是从大城市来的,态度也很和善。
我套了两句近乎,然后问他记不记得五十年前,有个女人带着孩子从石岩村搬到这里居住的事儿?
老头皱眉思索半晌,猛地一拍大腿说:“你说蓝娃子和他娘啊?不错,差不多有五十年了,那个时候蓝娃子才四五岁。”
我和丫头对望一眼,都觉的奇怪。不是改姓了吗,怎么还叫蓝娃子?蓝小颖于是问道:“他姓哪个蓝?”
“兰花的兰?”老头毫不犹豫回答道。
我们明白了,改姓只是改了字,却保留了谐音。我又问他们母子目前什么情况?不过问出这话后,发觉老头脸上生出疑色,急忙解释说,我们跟兰娃子是远亲,很多年没见过面了,所以打听到石岩村,有人说搬到了叶河庄,这才一路找来的。
老头释疑后,跟我们说兰娃子和他娘早死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一家四口在一夜间死了三口,那个女娃子也不知去向。村里人看他们可怜,纷纷出钱整了两口薄棺,把他们埋到了村西坟地上。
“为什么只有两口棺材?把他们埋在了什么位置,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蓝小颖情绪显得十分激动,情不自禁拉住老头的手。
这可把老人家吓毛了,一个大姑娘家的,光天化日调戏他,被人看到老脸往哪儿搁?
“孩子你先放手……”老头急忙把手抽回来,起身就要回家。
“你还没说,不能走!”丫头急了,她不冷静的时候,比我还冲动。
我忙把她拉到一边,带着笑容和老人说:“大爷,她是想念亲人心切,您老人家别往心里去。这么多年的事儿了,其他人肯定记不清楚,您老人家就告诉我们,兰娃子坟在什么地方吧。”
老头被我诚恳态度所打动,说当年因为凑起来的钱不多,只能买两口棺材,把兰娃子两口儿装一个棺材。他们的坟头很好认,被一圈石头围着,到坟地一眼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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