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曾经是杨树镇市场里,让他瞧不起的小贩;曾经是ktv拍过他肩膀拎过他衣领,被他蒙骗的蠢人;曾经是杨树镇宾馆一刀斩下仇人头,让他心悸的逃犯;曾经是云山里一拳打断他三根手指,让他尤为不敌的猛人;曾经是看守所抬手间弄废了两个偷袭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智者。
这个男人越厉害,牟军就越恨他。
尤其是此时,明明这人的朋友已经起身要和一群流氓打架了,他还好整以暇的坐着喝酒,这种装13是牟军怎么都学不会的,因此也就恨不得亲自上去,拧下这人的脑袋当球踢。
这人当然就是方无邪,他不会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牟军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或许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一个孩子的想法。
方无邪请黄戍在盛德斋吃饭,本想随口打听一下看守所的事儿,没想到那个他想拉拢的看守所狱警,竟然是黄戍的堂弟,名为黄守。
方无邪想求黄守帮忙,给所里的囚犯送些烟酒吃食,若在平日,这种事儿不算什么,可黄守得到消息,上头从今日起整顿临海省的所有看守所。
三人坐在一起分析整顿看守所的原因,虽没完全领会上头的意图,但却基本能确定,这次整顿,和昨夜方无邪吃那段酒菜有关。
既然上头抓的厉害,方无邪也不强人所难,三人喝酒聊天,不谈国事,只交朋友。可惜之前黄守进饭店时,曾教训了一伙出言不逊的保安。大饭店的保安自然有范儿,先是叫了七八个人直接砸碎了黄守的自行车,然后就在窗外叫骂,让黄守出来送死。
方无邪三人谈兴正高,也懒得理会这几个跳梁小丑,反正窗户隔音好,推杯换盏自顾自的痛快,吃完饭了再找他们麻烦不迟。
可高人不是那么好装的,先是大堂经理过来劝三人结账走人,被方无邪瞪了一眼没敢再说话。然后就是外面的八个流氓拎着铁棍进来了。
黄戍喝的五迷三道,要掏出警员证,却被堂弟黄守按住,酒劲一下子去了七八分。他如今还是当值期间,若喝酒打架被抓,事情就大了,而黄守不同,下了班不过是普通公民。
黄守当先起身将一众流氓拦住。他自己惹的事儿,没向方无邪求助,但也希望着方无邪能站出来共同扛事儿,毕竟一个人对八个流氓,即便他格斗课程优秀,也觉得有些难度。
可方无邪非但没站出来,还遥遥举杯示意,这让黄守有些看不懂了。
湖州人打起架来从不扭捏,很少出现互相指着鼻子骂一通,最终却打不起来的情况。
几个流氓嚷着骂了黄守两句,黄守也不二话,露胳膊勾了勾手,对方举起铁管就砸了过来,被黄守侧身让过,揪着衣领就扔了出去,脑袋磕到桌脚,爬了半天都没起来。
后方三根铁管砸来,眼瞅着躲不开,黄守向前一冲,用后背硬生生受了两棍,拳头已经怼在第三人腰眼上,那人吭也没吭,捂着肚子就倒了下去。
黄守抢过跟铁管,向后退了两步,能在他面前站着的就只剩下六人。
方无邪放下酒杯,惟恐天下不乱的给黄守鼓掌,笑道:“黄兄真是好身手,要不你过来喝两杯,剩下的交给我?”
黄守被实称的砸了两铁棍,虽然没见红,但也疼得连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了,不过输人不输场,这种伤势也用不着下火线,他晃动一下铁管,笑道:“就这几个小毛贼,我自己就搞定了。”
方无邪眼睛多毒呀,明显看到黄守胳膊抖动,应该不是吓得,而是疼的。他干了一杯啤酒,起身把黄守拉了过来,“歇着吧,我也好久没动手了。”
六个拿着铁管的小青年气坏了,这两个人装x也太气人了,根本就没把他们当成单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虎还架不住群狼,武功再高,板砖搂倒,六人就不信了,举起铁管就朝方无邪慢慢围了过来。
大厅里本来人就不算太多,见闹大发了,都从门口悄悄溜走,大部分的走之前结了帐,还有一小部分人借机逃单。
一时间大厅里空旷旷的,只剩下几个不怕事儿的人了。
在门口站着的牟军握紧拳头,他想趁着几个流氓动手的机会,也冲过去捡捡便宜,解解恨。却被一个柔软的手给拉住了,正是张潇潇追了上来。
“你是要上去帮谁?”
“要你管!”牟军用力挣了两下却没挣开,怒道:“松手。”
张潇潇果然松手了,却冷冷道:“你敢动手,我就先抓了你。”
牟军深吸了两口气,还真不敢和表姐直接翻脸,气鼓鼓的双臂抱胸,等着看热闹。
方无邪那面还没交手,就听楼梯口有人大喊:“麻痹的,不许照相。”
他抬头转身抬头,看了眼二楼过道,一个漂亮的女子举着手机,似乎正在录像,一个保安咆哮着冲了上去,气势汹汹,很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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