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改组的事情真的很好,不容于国法就是不容于国法。哪怕将来南盗门成功洗白,一直不再犯错误,也绝对会有苦主或者政敌站出来拿这个说事儿。到那时南盗门已不足为患,官字两张口,翻手为云覆手雨,很大的可能是谁办的这事儿,就会拿谁来开刀。”
张潇潇觉得这个方苏的想法实在太阴暗了,可他的推论丝丝入扣,竟让她毫无半点反驳余地,只能气鼓鼓的闭口不语。
方无邪笑道:“我知道你觉得这个推论起点就有问题。可这就是事实。何局能同意,是因为他要退休了,甚至说不好听的,年龄一大,谁知道还能活几年,他已经不在乎功和罪了,他只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可宋联合不同,他今年才四十二岁,就已经是省会级城市的副市长,看情况明年绝对能提正。他如此年轻就位居高官,和之前的政治生涯没有丝毫污点有直接的关系。这样的人,有能力从不可能处要成绩,更善于从危急中撇清自己。
因此,我断定他不会放弃一个这样既能让湖州甚至临海风气为之一肃的大行动,但又绝不会是与何局一个心思,不计后果的承受这件大功中所蕴藏的大过。”
张潇潇拳头紧握,不是气的,而是方无邪如此详尽的讲解,终于让她明白一件事情。她端起扎啤杯一口饮尽,怒道:“我说你因何让我俩去说服何局,再由何局说服宋市长,原来也是抱着撇清自己,而牺牲何局的打算。”
刘镇远也跟着喝了一杯,只是轻叹,却并未说话,或许凭他的圆滑,早已意识到方无邪的目的,只是之前一直不愿说破而已。
方无邪叹道:“这件事如此考量,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张潇潇嗔怒道:“我和刘镇远虽是牵线搭桥,却不上前拿功劳,只是借此机会和宋市长修好。”
方无邪点头道:“这是第一得。宋联合此人报复心理绝对强,因宋宪明的事情,十有**对我们三人已经怀恨在心。能与这样一个实权人物修好,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张潇潇又道:“何局说服宋市长后,他这个有分量的人必然是改组大功臣。可他老人家明年即将退休,有功却无赏。”
方无邪道:“对,他若不退休,或许还能和宋联合平摊功劳,可若是退休,大部分赏当然落不到他的头上。但他求仁得仁,想必不会在乎这些功的。”
张潇潇道:“他是不在乎功,所以你认为他也不会在乎过。而宋市长承了这份功劳,必然青云直上。一旦今后有谁拿着个说事儿,他又可以一推三六五,将事情推回到何局身上。这就是你的第三得吗?”
方无邪这次摇头:“这怎么可能是第三得,难不成我就喜欢替他人做嫁衣裳?”
“那就是你在车上时说的,解决掉一个敌人,不是消灭他,而是转化成朋友。”
方无邪再次摇头:“于果这个人你还没看透吗?即便改组南盗门,他也绝对成不了我的朋友,还说不准什么时候找机会干掉我。”
张潇潇发怒也是一鼓作气,原本以为已经了解了方苏的“三得”,可方苏两次否认,让她一下子觉得思维有些短路,怔怔不知说什么。
刘镇远在旁叹道:“第三得的受益者不是某个人,而是因此事受惠的老百姓。张队,你想想,方苏一直把自己绑在你我的战舰上,实际上宋联合即便心中有恨,对他也是最轻的,甚至或许都没怎么注意他。他何苦要费尽心思,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还不是心中有大慈悲,想为湖州为临海的人做些实事儿。至于所谓的前两得,不过是这第三得顺手为之,他已经尽量将计划做的圆满,无论是预期结果,还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你都用不着心中忿忿,太过在意了。”
方无邪给三人杯子倒满啤酒,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伟大,这根本就不像我。要说我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听了飞车党的事情后才真正定下来的。想法绝对和湖州老百姓没什么事儿,或许我只是觉得有意思,有挑战,才想这么一出。不过别人念不念我的好我不在意,你俩可得没事儿请我喝喝酒什么的。”
“我没问题,正愁没酒友呢,张队,你呢?”
刘镇远举杯微笑,张潇潇极不情愿的也举起了杯。
竟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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