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氏不动声色的看了两眼曼春,道,“我们家那口子就是个莽撞人,叫你们笑话了。”
说完,蔚氏便主动敬了杯酒,唐曼宁因她年长,便恭敬的接下了,又领着妹妹回敬了一杯。
蔚氏笑道,“好爽快的妹妹!”便自顾自的扯了把椅子坐下了。
几个人聊着天,说来说去,蔚氏便说起了自家丈夫从泉州带回来的砚屏。
众人提起太平山人的绣画,都叹息名家难觅。
就有客人提起,说今年敬献给唐家太夫人的贺礼中据说就有太平山人的佳作,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很快又有人争论起了“太平山人”的身份,有的说她是官宦女眷,有的说她是隐居山野之人,还有的说她只是个绣娘,当然,这个结论当即就被人喷了回来。
蔚氏嗔道,“都是你们,一个个儿的没脸没皮的上门来,又是看又是摸的,如今我们家老太太把那东西锁了起来,我都看不成了。”
就有与她相熟的,呸道,“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有那样的好东西,不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倒仗着你家老太太和太太疼你,为难起我们来了,当真该罚。”
众人笑做了一团,竟真有人端了酒来,要灌蔚氏三杯。
蔚氏倒也爽快,端起来就喝了,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蔚氏摇了摇脑袋,扶着额头,“哎哟,我是真不行了,不胜酒力——”她突然把酒杯送到曼春面前,“这位妹妹替我喝了吧?”
曼春愣了一下,唐曼宁赶紧拦住,“我妹妹还小呢,我替三嫂喝。”
蔚氏却按住了唐曼宁的手,“知道你疼妹妹,我嘛,看这小妹妹长得怪俊的,就想小妹妹替我喝一杯。”
唐曼宁有些不高兴。
曼春伸手接过酒杯,“三嫂子,我可只能喝这一杯啊?”
“妹妹爽快!”
蔚氏在唐家姐妹这边有说笑了几句,便笑吟吟的去了别桌。
楚桐有些抱歉的笑笑,对唐曼宁道,“表姐她平时就是个挺直爽的性子,妹妹不要介意。”
唐曼宁笑笑,没吭声,转过来悄悄对曼春道,“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武三那个样子,娶的媳妇要是不厉害,才真要哭死呢。”
趁着众人都津津有味儿的听戏,王四姑娘提出想要去透透气。
曼春以为是哪里招待的不好,王四姑娘解释道,“就是这屋里人多,闷气。”
两人出来了,曼春叫了小五和小屏来,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可是找来找去,却总是人挨人人挤人的,曼春无法,只好带了王四姑娘去了江溆那里,打算要是江溆那里也不行,就回东路的住处。
在江溆这里坐了一会儿,唐曼宁就叫人过来喊了,两人不敢耽搁太久,就告别了江溆出来了。
江溆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曼春她们回去的时候,正赶上有亲戚从正院过来给太夫人贺寿。
两人赶紧回避。
王四姑娘悄悄扯扯她袖子,“你看那个,长得真好。”曼春定睛一看,原来她指的是鄂云丰。
曼春悄悄看了一眼,“他?那个穿藕色衫子的?”
王四姑娘一听,忙问,“你认识他?他是谁?”
“嗯,他是我们三姑太太的儿子,安丰伯家的。”
曼春见王四姑娘怔怔的瞧着对方,面颊微红,不禁暗自心惊,心道表姐可别是瞧上了他,忙拽了拽她,示意王四姑娘坐好,不要被人看去了。
王四姑娘咬了咬唇,“他这人怎么样?我听说安丰伯家才刚进京?”
曼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怎么开口,想了想,道,“他家在大同立了功,圣上赏赐了宅子,可不就进京了?他是安丰伯家的长子,以后要承袭爵位的,自然脾气傲了些。”
她说这话是希望表姐打消心思,可王四姑娘却仿佛没有听见,神色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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