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虽得皇上恩典但本官实为初次为官地方,又是初来杭州之地,人生地不熟,更是不懂规矩。今后若本官行事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乡亲父老能于海涵一二呀。”
“大人过谦了,大人早有国学大师之名,我等如雷贯耳。大人又是皇上亲点杭州知府,我等还盼大人能为我等主持公道。”
“本官为任地方自然要力保一地安宁。倒是诸位皆是当地名流,要起好带头之做用呀……”
严复很谦虚,富豪们却不断拿严复往事夸赞。就这样你来我往,菜没吃几口,酒却过了三五巡。
今天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有些家族更是通过官商勾结进而做大。这些家族中都有专人负责对官员的应酬,有的更是就是京城中早就安了点的。京城中但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传回来。就在严复受召入宫奏对之时,就有敏感的人察觉出严复可能出任新杭州知府,随后各家族的人手就活动起来,严复生平喜好立马就公诸于众。而远在杭州的富商们就可以针对xìng的安排点活动了。
一旁坐着的是个盐商,肥胖的身体早已超出了椅子的范围。就是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就会跟着抖动起来。肥盐商拿出本红sè的礼单:“这些是草民们备下的一点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富商们这么做倒是官场常规了。新官倒任,地方士绅们总要拜见新的父母官,探探口风,以后要办什么事至少也先混个脸熟不是。而通常情况下,做为新任官员在地方士绅们第一次集送礼时,一般都会说些冠冕堂皇,义正言词,无功不受禄的话推辞一翻。然后士绅在酒后再将礼物称夜sè送到衙门后门。可严复却拍拍手,伸手就拿了过来还细细的看了起了。这让士绅们一时间不知所以。
“哟,这可都是好东西呀。有王羲之的字,还有唐伯虎的画。好呀,本官最喜这些,乡亲们费心了。想必本官来前,诸位已得知本官之为人了。”严复这话说的有些不yīn不阳。
这话怎么接,严复难道有意怪罪被人调查了。一位绢商接口回道:“大人乃当世名流,普通金银自看不上银。也只有这些书画才能配的上大人之名。”
“诸位过誉了。这还有一处宅子。”严复指着礼单说:“看来诸位深知本官贫寒,想必这宅中也有不少美侍娇妾。这张礼单折算成现银怕要上百万两吧。”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众人皆应道。可心里却开心了,他们最怕这文人死板,不通情礼。只要你能收下,那今后的事就好办了。
“本官也不似它人表面推脱,却在背后收礼。本官当面就收下了。”严复合上礼单:“先谢过诸位之厚爱,但本官收礼却有些规矩,先下告诉诸位。”
“请大人明言,草民们定当准从。”
“本官乃皇上亲点,诸位想必也知道此时定有无数眼睛盯着本官。若本官今ì收下礼物,明ì定遭弹劾。那诸位之礼岂不打了水漂。故而本官收下礼单,这礼物本官更愿折成现银寄于诸位家中。如此他们便无话可说。”严复抱拳朝北:“皇上圣明亦有心图治,臣等自当竭尽全力以达圣意。诸位也知皇上已在直隶及东北大建工厂,故本官来前皇上召见时也希望本官能在此方面有所作为。本官承蒙圣恩,故这工厂肯定是要办的。”
说到这严复停了下看,细细观察众人表情。只见众人一脸茫然,本来都是些商贩人家,哪个晓得这工厂如何去办?
严复笑道:“看诸位之意想必有些抗拒。无妨事,这也就是本官愿折成现银寄于诸位家中之原因。诸位只须将礼品拿回,待本官之意再拿出银两开办工厂。如此一来,江南富商可就算是在本官号召下纷纷办起工厂了。办成自是皆大欢喜,不成也是我们没有经验嘛。诸位可明白?”
“明白明白。”富商们怎么不懂,不就是拿我们的钱为他自己铺平官路嘛。
“明白就好,不谈官事,只谈风月。今ì当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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