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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大清舰队正航行在中沙群岛附近,突然旗舰发出一短一长的汽笛声,刚吃完午饭正在休息的水兵们听到鸣笛后纷纷离开休憩之地,快速向各自的岗位跑去。
一短一长的汽笛是舰队进入备战状态的命令。应该来说,这时的大清舰队是不会有敌人的。但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传承自英国并在中国加强了的海军军规――海面航行中的舰队,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在高度战争状态,以应付任何可能发生的局面。所以,不论航行在何地、无论出港还是返航,舰队上的每一个人都保持在精神高度集中当中。海面航行的情况也是千变万化,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特别是舰队被潜艇攻击,并且两艘战列舰都被“击沉”的情况下,舰队的快速反应能力也变的更加重要。
精神集中却不代表着紧张也不会放松,紧张会崩断一个人的神经,放松会让人在碰到突发情况时手足无措。只有精神集中,这样舰队中的每一个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反应。因此航行中时不时的拉响备战号角,就成了舰队在航行中从未间断过的训练。按吴德仁的话说,就是要把舰队上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训练成身体的本能,只要警报响起,就算脑子里装的是屎身体也会自动反应。为此,吴德仁最多的时候曾在一顿饭的时间里拉响过五次警报。水兵们当然不乐意,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最后还要清扫慌乱中撒满军舰还被踩的到处都是饭菜。直到舰队进港,第一个下舰的水兵都登上岸后,司令又拉响了一次警报……
事实证明。这些做法虽然有些过分,但从军事角度上来说却保证了舰队最快的反应速度,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做出有效的反应,而且也能训练出水兵们对自己本职工作的深刻理解。比如,水兵们为了保证自己能在训练结束后不至于拿着被踩扁的饭盒欲哭无泪,经过无数的的教训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已经写进了舰队行军条例:每条走道的中间画一条黄线用于放置饭盒,并且按右侧通行规则进行。为了不让司令每次训练后笑话水兵们。愤怒的士官与水兵们跟据自己在战事和训练中的经验教训,总结了舰支上各战位最佳支持地点并重新调整与规划了休息舱室与临时休息地点,并用黄线做出了明确的标识。结果让吴德仁很是尴尬。他被水手们笑话了。
天天看水兵们操练的李关山很激动,精兵强将的首要条件就是令行禁止。整个舰上除了不太靠谱的吴司令外,每一个水兵们脸上从来都是坚毅。他们一丝不苟的抚执行着合理或是不合理的命令,他们从没有一句抱怨。
“令则行。禁则止。宪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体之从心,政之所期也。”这句话出自《管子?立政》,形容法令严正,纪律严明,执行认真。当李关山与水兵闲聊时告诉他们这句话时,这些坚毅的水兵们却脸红了。因为水兵们认为这是很高深的学问,他们只是一个当兵的丘八。这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原本我们都不识字的,可要想留在舰队就必需要读书。没办法。皇上亲自定下的规矩。半年一考,要是考核不过关是要被海军开除的。老先生,您是大学问家,您说我们能开炮打沉敌人不就行了,干么要去做学问。我们也就出海才不用上学,这一回去估计要学三个月,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回去。做学问太――难了――”这是水兵们对李关山描述这次返航后的凄惨生活。说话间,那是满脸的痛苦神色。
“老先生您是不知道呀,当年咱们横行日本海岸时那叫一个嚣张呀。二话不说先给小日本来一顿火炮,您是没看着,那山都被咱们给轰塌了。”这是水兵们告诉他李关山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这时水兵们高兴的手舞足蹈。
“其实俄国佬的炮打的也蛮准的,一颗炮弹打下来甲板就砸了这么大一个洞。我有一个兄弟刚好在炮弹爆炸的地方,战后我就只找到了一副肠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可是俄国佬的炮弹没咱们历害,咱们一舰没沉,不仅打沉了他们四艘大舰,还把他们全给俘虏了。”这是在描述对马海战时水兵们告诉他李关山的。那悲伤过后全是漫漫的骄傲。
“你们不仅打败敌人,你们从未一败。你们想出来的办法不仅在大清全海军开始推广,就连英国人都来学习过。能让世界最强大的海军低头向你请教,你们有骄傲的资格!”这是李关山告诉水兵拉的话。
整个舰上全都是些十几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们却是一脸坚毅,他们的训练很苦,因为舰队吴司令总会时不时的拉响备战警报。而这些小伙子们从来都没有怨言,这一切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就是这些人他们不仅打败过日本人,还全歼了俄国毛子的远东舰队。舰队吴司令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呀。回想一下自己,三十岁那年的自己还被父亲说是心性未定。而这些小伙子们却撑起了大清海防,是他们守在大清的最前沿。每次他们说起对日对俄海战争时,他们是满脸的骄傲。他们甚至还会在每次训练结束后鄙视一下舰桥。
他们是骄傲的,他们也是桀骜不驯的,他们是一支虎狼之师。李关山这样告诉自己,也更让坚定面圣的决心。李关山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明君才带领出这样的虎狼之师。
在水手们看来,他们的司令吴德仁总想再笑话他们一次,但始终找不到机会。当然,来了新手除外。所以。当警报再次想起,水兵们只是本能的反应跑回战位,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幅本来就是如此的表情。大家都知道南洋的仗打完了,是可以回去分战利品的时候了。大家都等着舰桥下达解散的命令。
一短一长的汽笛水兵们都听到了,就是留在舱房内休息的李关山三人也听到了。不过他们已经不再好奇,跟着舰队出行多天,他已经明白了这些简单信号的意义。除了抱怨一句都影响午睡外,更多的是对朝廷舰队的肯定和对面圣的期待。因为大家都明白,能训练一支如此强兵的皇上。定不会是一个昏庸之君。
可是事情总有例外,这次没有听到解散的命令,而是听到了新的汽笛声。
“呜-呜-呜――”
二短一长。是准备战斗的命令。这个时候还有谁是敌人?不需要明白,做为水兵只需要用炮弹把目标打沉,至于谁是敌人,这和他们没有关系。
短暂的停顿后。士官们大叫起来:“准备战斗――”
瞭望哨已经开始360度寻找敌舰。谁也不敢保证敌人只会从一个方向出现。速射炮的保险被手握着,只需要敌人进入视野就可以打开,炮手已经做好了随时击发的准备。而主炮的弹药库已经打开,一颗炮弹和两包发射药被送出,然后在机械的帮助下送入炮管……
李关山三人也睡不成了,这次情况有大变化,所以他们也顾不得许多就匆匆赶往舰桥。他们在通住舰桥的舷梯上还看到,搭乘其它南洋华人代表的驱逐舰。已经在其它两艘驱逐舰的护卫下驶出编队向南侧避让,而舰队已经开始加速。
“前方警戒驱逐舰报告。10点钟方向,英国舰队呈战列线向我高速使来。距离本阵三万两千米。”这是李关山推开舰桥舱门听到的,来自瞭望哨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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