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早下的订单了,这颜色顶配没现货,耽误了些时候。”他不无惋惜地摇摇头,“哎,新买的车,都还没过足瘾”
她好笑,车子性能再好她也不敢开太快,北京城又太大,地图上看着不远的距离她这慢悠悠的速度爬过去还是迟到了。
曲径通幽的中式庭院,内里是私密性绝好的高端会所。其实来的也就四五个人,先到的凑了一桌牌,瓜果点心摆开来,带来的女伴不上场厮杀,就边吃零嘴儿边围在旁边看。
穆晋北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刚好推倒了一圈,纷纷站起来招呼他,“哎,二北来啦?”
“二北,好久不见了啊!”
“过来这儿坐嘿,能喝茶不?让服务员添杯热茶!”
他摆摆手,“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儿雪天路滑,来晚了点儿,见谅啊!”
大伙儿并不介意,这屋里是备了洋酒的,要搁以前,来晚的人肯定得罚,何况穆晋北也不是不能喝的。可今天明明都是关系顶好的一群朋友,却都透着些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客气,可见他的病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在北京的朋友念眉都不太认识,不过叶朝晖也在,并且难得地看他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照穆晋北的意思,她是该跟他说声抱歉的,年前也听说了他刚从加拿大赶回来,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今儿好不容易见上了,牌桌上下,中间又隔着其他人,说不上话。
他跟穆晋北打了招呼,可是当她是空气。
还在生气就对了。
长方形的屋子很宽敞,另一头是带体感游戏的xbx,穆晋北把念眉介绍给所有人,满足了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又陪她一起玩了一会儿游戏,确定她身上暖和了,也不会觉得无聊,才上桌去打牌。
不过刚打了两圈,她就在他身边坐下了,笑容软洋洋的,“我看你打。”
他握了握她的手,重新起牌,唇角微微上扬。
念眉看得很认真,麻将这东西她懂一点。以前乔凤颜闲来无事也拉王海和剧团里其他的人搓两把,缺人的时候她就是那支补缺的桌脚。牌技是一点儿都说不上的,全靠运气。
穆晋北前几把都不输不赢,可念眉往他身边一坐,手风就顺的不得了,有一把起好牌就差不多直接是清一色,其他人一看他要推牌就忍不住哀嚎,“不是吧二北,又来?你今儿是带了个仙女儿来欺负我们这群凡夫俗子来了吧?”
“少来,甭胡扯啊!”他摊手笑骂,“来来来,牌子给来!”
念眉与他相视而笑,尾指在桌下轻轻勾住他的。
叶朝晖坐他对面,输赢不多,但脸上一直没有笑过。
几个人看得出都是经常一起玩儿的好朋友,聚在一起气氛很好。念眉在旁边看牌,偶尔给添点儿水喂块点心什么的,就被起哄说好贤惠,羞赧得都不好意思多讲话。
说好最后四圈就吃饭,穆晋北接了个电话要走开一会儿,让念眉替他。她没有说不的余地就被拉上桌了,稀里糊涂地跟着起牌、摸牌。
会玩和有技巧的玩之间绝对隔了不止一个马里亚纳海沟,况且念眉对他们的规则其实也还不是很了解,就算了解也避免不了点炮。
他们玩儿是算番的,并且不设上限,叶朝晖一把就翻了十六番,是她点的炮,算牌子的时候立马就划拉出去一大半。
她忽然有些心虚,问旁边人道:“你们是玩多大的?”
手边这一个小牌子代表多少?
对方只是笑,“回头二北会告诉你的,输了算他的,你别有压力。”
穆晋北回来的时候,牌桌上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大逆转,叶朝晖笑笑,“咱们可说好了,今天牌子输完了的人,得把车留下。”
念眉脸色发白,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大。
穆晋北大方留下车钥匙,拉起念眉道:“对不住,今儿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了,改天大家再聚,我做东,啊!”
两人从庭院里出来,念眉试着跟他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输给他的……”
“我知道,这么短时间内一下子故意输这么多,一般人儿也做不到啊!”
“……”
他转过来捧住她的脸,好笑地盯着她瞧,“运气不好罢了,我都不在乎了你怕什么?只不过咱们这下没车回去了,这段儿出租车也不好打,咱们恐怕得靠两条腿走了。你冷不冷,要不我让家里派辆车过来接?”
她摇头,扣住他的手,“不用,雪地里走走多浪漫啊,咱们往前走走。不过你身体受得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毛病在这里,不在身上。我身体好着呢,要不等会儿让你验验?”
他语调低沉暧昧,念眉把脸藏在厚实的围巾后头,轻声问:“你刚才说有事儿要去个地方,到底是去哪儿啊?”
他拉着她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里,“先走着,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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