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了私刑?”柯久勿度追问一句,“另外郑时光郑先生可否起床用膳?”
“禀二族长,那些人只是严密看押,也给了干粮饮水,未曾动用私刑。郑先生等人早已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柯久勿度点点头,不再理会这黄须汉子,推门走进东厢房,抬首便看到一位青衣中年人负手立与窗前,屋内堂中的硕大案几上却是平平摊开了一幅图,图顶端赫然书着几个笔力雄浑的大字---‘双桅帆船’舱体构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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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知县张心漠已在偏厅好喝掉几盏热茶了,只是非但没有觉得燥热,额角却还冒着层出不穷的冷汗,连带着手脚也是冰凉麻木。
按说苗疆地处南沐最南之处,常年气候温暖,即便到了秋日,也几乎没有落叶飞舞,枝杈光秃的时候。惯常贵胄富人,大都一袭轻衫,至多围上一层坎肩之类,便可过冬。老百姓们就更简单了,长年累月麻衣麻裤都不带换洗的,反正自己也不嫌弃自己身上有啥不雅味道。
可这位张县令却是热茶越喝心越冷,如果有个听诊器啥的,估计都能量出心律不齐心动过速之类症状,搞不好再过上个把时辰,冠心病也该突发一下下了。
能让老张这一地父母官儿如此魂不守舍,精神压力妥妥的高,唯有一件事,昨夜南沐朝堂飞鹰传信,务必把知枫等人救出来!
知枫等人前来苗疆,虽然事出隐秘,但像张心漠这样体制里的官僚,又是一地县令,那是必须知道的,不然又如何配合知少爷行事,从而获取九天幽兰?
虽说知枫等前来苗疆的实情张心漠并不清楚,但知少爷人还未启程,早就有快马飞鹰之类传信从华城太傅府一道道传了过来,别说跑死多少匹马累死多少头鹞子,反正事态重大,张心漠心里清楚得紧。
没成想知少爷一行刚到蛇人势力范围的边儿上,哪儿还没挨着哪儿了,张县令连知枫长啥样放屁是臭是香都没搞明白,知枫等就被蛇人族拿下羁押,至今没有半点消息传出,生死未卜,可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能不把老张吓得屎气冲天?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明,张知县就咬着后槽牙,鼓足勇气着急忙慌前来琼瑶羁縻州衙拜见柯久勿度。
按官制,琼玉县衙是峻岳府直属的下级官署,而琼瑶羁縻州衙是计划外体制外的虚位,按说两者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不存在谁为谁指导一下工作,谁为谁负个责任啥的。
只是峻岳府整体十之七八都在苗疆,朝堂又支持‘夷人制夷’的政策,故而倒是琼瑶羁縻州衙上管钱粮,下管田地,真真大权在握,而琼玉县衙门倒成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摆设,实权几乎没有,只是名义上的一地父母官。
此消彼长,张心漠本身官阶就比柯久勿度低半级,手里再没个蛋大实权,手下更没几个听信儿的铁腿,自然人穷气短,平日里见了刺史大人都点头哈腰的,现如今却被自家上司的上司责令出面调停,务必将知枫等人囫囵全乎的弄出来,直把个张县令给愁得,要说一夜白头那是传说,可半夜之间掉了几千根烦恼丝,却是没跑儿。
要说张知县能这么快知道消息,了解一丝内情,还得亏了当时从段三公子段凝眉那里带过来的几只飞鹰。昨日黄昏,蛇人族黄须汉子下令拿人,知枫便在第一时间通过飞鹰递出讯息,自己等人坏菜了,稀里糊涂被人家给拿下了。
只是飞鹰再快,一来一去也过了将近十个小时,四五个时辰的光景,待到大半夜张心漠收到朝堂急令,心惊肉跳好歹挨到凌晨,便顾不上被人家羁縻刺史大人乱棍打出的风险,生生堵到门口求见。
苦逼的张心漠又喝了一盏茶,肚子也撑到不要不要的,终于,小厮来报,“刺史大人请张大人正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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