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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城北区,从它出现在规划图纸上的那一刻起,就和普通国民的生活相去甚远。它并非紧邻曼城南区,而是和前者至少隔了一公里的原始森林。甚至许多时候,除了西面靠近宋河的国家公墓,连穿越众们都很少把这儿看成是独立的市区,而更像是北方郊区的延伸。
一条由雪白道栏护卫的林间小道笔直地从南区北郊贯穿树林,然后抵达一处由高大落叶乔木和灌木林围绕的超高档社区。森林、小湖、人工溪渠、大面积草坪将占地辽阔的曼城北区错落有致地切割成若干块,每一块区域内又坐落着若干造型各异的大型别墅庄园。从某种意义上说,曼城北区完全是国营建设工程集团独立投资承包的城市级超大型地产项目。
在超高档社区的外围,尽量不破坏原始植被与地貌的新商业区和市政街道还在缓慢建设中。按照国营建设工程集团的规划,这里无疑会成为国内最顶级的市区,即便是最外围最普通的别墅住宅,占地面积最少都是500平米,最低售价都达到了每平30美元。
不过从1634年第一批别墅庄园完工开始,也只有不到百户穿越众购买,加上清一色的高雅华丽的现代风格,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偏僻的、超脱时空的世外桃源,一处玩耍度假高过生活定居的旅游地。
“……我觉得这恰恰是国家轻视南非发展,如果说我做错了什么,那也应该是我动手的时间太晚了!我们求爹爹告奶奶地向欧洲示好,这种感觉就真得觉得很好?我们对欧洲的依赖越重,就越会限制我们的发展!”
南山总督吴元一的庄园里,一场规模不小的私人聚会正在进行当中。半个月前风尘仆仆地从南山总督领赶回国会参加听证会的吴元一,此时正站在花园中央的一处小平台上侃侃而谈,在他的四周。一座座高档橡木桌边,一位位西装革履或长裙飘飘的穿越众正在聆听。
“……我们缺少的任何一样东西,非洲几乎都可以给我们产出,那里一盘散沙、数以千万计的黑人一样需要我们的火柴、蜡烛、布匹、盐巴、砂糖、粮食和武器。殖民主义和掠夺很罪恶吗,如果真的罪不可恕,那欧洲人为什么还过得跟天堂一样?”
吴元一端起茶杯润了润喉,满脸红润地看着到场的客人,一队庄园仆役适时地出现在花园里,为客人们再次端上琳琅满目的小吃或饮料。
下面的掌声稀稀拉拉,大多数人都带着一种困意在敷衍吴元一的激昂。少部分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元一身后的高大广告板,对上面勾勒的若干图块内容若有所思,只见广告板上用蓝色的大字写着“南非发展论坛”的主题。
“今天老吴的排场不小,看样子他很不高兴国会上次听证会里对他的不满指责。老吴好像在给自己的失误找借口啊。”应邀参加本次南非论坛的严晓松,一边轻轻拍手,一边扭头朝身边的苏子宁低声说着。
“你也不看看都有些什么人参加……我敢打赌,东联集团筹备期间,都没有这种数量级。”苏子宁喝着橙汁,视线再次掠过庞大的花园。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虽然到场的人中拥有参众两院议员身份的很少,但至少三分之二都是各大国营集团的管理层。
“……我们在本土的发展,也许还要考虑很多问题,受许多制约。但非洲不同,我们完全可以放开手脚,不用带任何负担!事实上,在加勒比的瓜德罗普、多米尼克和马提尼克岛上。我们就做得非常正确,历史早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吴元一并没有因为掌声不够热烈而放低自己的热情,反而抬起手。重重地比划着若干手势:“正因为非洲很大,又有许多我们不愿接受的黑人,那我们为了这个国家的将来,更应该丢开那些遮羞布,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不做,历史也会选择其他人去做!”
这次,呼应吴元一的掌声多了些,甚至还出现了一些交头接耳。随着时间的推进,不少人都渐渐听懂了吴元一的意思,表情也从百无聊赖变得认真凝重起来。
“那里才受了很大的损失,而且有不少是都是这些人在当地的投资,他这样当着一群事主的面找理由开脱不恰当吧……”严晓松皱起眉头,露出警惕的表情。
“不,恰恰相反。如果我们在非洲的利益更多更大,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大面积的损失,因为国家会在那里投入足以压制任何反抗者的力量,就好像我们的北美本土心肝宝贝……老吴的说法,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正确的。”
“他想把南山总督领扶正?还是想干什么……”
撇了眼还在讲台上唾沫飞溅的南山总督,严晓松终于忍不住地站了起来,对着苏子宁使了眼色,就掏出香烟朝花园外走去。两位外交部长起身的动作,引起了附近几桌人的注意。
耳边渐渐又恢复了自然的森林之音,走在幽静的林间小道上,已经戒烟无数次的严晓松又贪婪地吸进了烟雾,相比之下,苏子宁倒是在多年前已经彻底放弃了香烟。
“在欧洲三十年战争还未终结,新的欧洲秩序还未被我们切入的时候,依靠西班牙和葡萄牙这样的欧洲代理人为我们大规模创造南美、非洲利益的想法,是有点不合实际。老吴明显是想拉拢一批人,鼓动国家亲自参与进去。”苏子宁指了指南面,表情有点不自然,“潘多拉盒子,其实从大西洋跳棋计划开始,就打开了……加勒比肃清,组建外籍军团,外籍劳工输入法案,派出东方远征舰队,然后是东联集团。我们为每一个麻烦采取的解决方案,都在朝着今天这个主题前进:它将孕育一个以一系列对外殖民扩张为宗旨、有着自己政治主张的利益集团。”
“你是指政党?这不过是老吴企图说服国会和内阁展开南非开拓的一次聚会。所以我说你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整天一副患得患失的无辜模样,你至于吗?”严晓松一愣。嘴边烟头掉下的烟灰就落在了领子上。
“嗯,难道不像吗?一次次利益重组的过程中,有人加入,有人退出,有人去而复返,有人观望……最终诞生出有着共同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方针倾向的群体,以最初的经济利益为出发点,进而对整个国家的走向抱有自己的控制理念。”苏子宁轻轻呼了口气,反而与点释然了,“我患得患失的。或者说我依然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聚会。一个南非发展论坛,或者说是一个俱乐部,它最终会催生演变为什么东西呢?虽然我知道它迟早有一天会出现。而我们的政治体制,也在无限呼唤着它们。”
看着好友那种纠结的表情,严晓松也只能微微点头:“明白了,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公司或产业,平时都依附着各个国营集团做业务,他们被任长乐他们排斥。他们有资本但缺乏方向思路和领头人……照你这样说,我猜大概过不了多久,和亚洲的东联集团一样,也会有个“非洲集团”出现。做事手段也会比东联集团更露骨,有意思……”
“我们最终要通过开拓阿拉巴契亚山脉以西和南方的土地,来解决我们的本土发展的资源瓶颈,这大概还需要至少十五年以上的时间。但现在。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更强劲、更可控的外部原料输入渠道或市场来满足我们现阶段的需求。任长乐他们看中了远东,而老吴把宝押在了更近的非洲。”
“……东联集团已经吃到了甜头,嫉妒者远超过拥护者。所以。也许老吴真选对了时间,也选对了人。让国家在面临欧洲‘依赖枷锁’的时候不得不换个角度来看待现在南山总督领的危机,它恰恰是一次恰到好处的尝试,国家发展的第二次战略调整机遇!就像老吴说的那样:我们要借此打开更广阔的眼界!这已经是国内最喜欢的腔调之一。”
苏子宁和严晓松不辞而别,但在吴家花园里,现场的掌声终于提到一个新高度,许多人都面带微笑,频频对视……年9月7日,周五,南山总督领。
距离南山港以东几十公里的山区边缘,一处草场丘坡之上,一圈圈环形的沙包工事围绕,黑亮的步枪、粗壮的转轮机枪,朝天的迫击炮口,略微焦躁的战马,两个营超过1000名的华美陆军官兵正在原地待命。
这里雨量丰沛,土地肥沃,曾经是南山总督领最东面的农业垦殖区,半数都属于国营农林渔牧集团下属的南山农业垦殖公司,还有大量的私人农场。在肆无忌惮的扩张政策下,这里及周边平原坡岭地带曾密布着油橄榄树、葡萄、剑麻、果树、绵羊养殖场,不过几个月前都被土著破坏了,也是之前移民死伤最多的地方。
在更远的东面山岭谷地之中,三个陆军加强营参与的一场“小规模”的围歼战斗才刚刚结束。经过精心准备,从几个方向合围而来的华美陆军非洲旅官兵,在地图上名为三坡村的地方聚歼了上千土著黑人。
植被茂盛的谷地中到处都是半身的黑人尸体,红色的粘稠血液在黑色的肢体创口上凝结,和那原本的白色纹身混合在一起,勾勒着让人窒息的斑纹。山林灌木丛中,零散着各种原始武器,破碎的涂着花纹的白色椭圆木盾,折断的木制长矛,断裂的小型猎弓,甚至是磨平的石片。
稀疏的枪声还在林地四处零星起伏,偶尔几个骑兵从谷地穿过,一队队华美陆军士兵还在角落里小心地搜索着,重伤的黑人土著伤员往往就地击毙,而更多的人则被荷枪实弹的华美士兵围在空地上瑟瑟发抖。
华美官兵在山地间排成了一条起伏的武装通道,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劫后余生的黑人土著战俘鱼贯而出。无论男女老幼,所有的黑人都被五花大绑,脸上带着愤怒、恐惧或者失神落魄。绳索深深地勒进皮肉,如串起的一溜黑色蚂蚱缓慢地朝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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