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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穆哈迪热切的盼望见到任何一个部落里的人。然而最后在沙漠里找到他的,唯独是那个讨厌的哈桑。
“怎么居然在我担任斥候的这一天遇到你!”哈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冒险归来的少年,“你的坐骑呢?怎么连弯刀也丢了!”
“它已经尝饱了鲜血,现在正在怪物脑门上休息。”从身份上说,穆哈迪已经通过了咬箭仪式,也是武士,所以无需退让。“不像你的那把,这辈子大概都只能祈祷你在自己练习的时候失手割到自己,才能尝到那么一点血。”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人类。”哈桑眯了眯眼,“出于同为武士的友谊,哈桑大爷会给你上一门礼仪课程,免费的。”
“随时奉陪。”不知道为什么,穆哈迪一看到哈桑的脸就感到不痛快。
“那你就好好期待一下吧。等我完成巡逻任务,你就要在宰牲节上出丑了。”哈桑扔下这话,径自打马走了,甚至没给穆哈迪留下水来。
不过好在部落已经不远了,能遇到巡逻的斥候,说明很快就要到部落的定居地了。
很明显的,今天的部落要比往日热闹的多。当穆哈迪终于走到那个山谷的时候,发现进出部落的商人比平日多了一倍有余。带着鲜艳丝巾的,穿着绿色科尔凡拖鞋的,骑着高大壳甲虫的商人都汇聚而来。他们带着形形色色,甚至千奇百怪的货物来到这里。少年看到一箱箱的藏红色香料,一些珍稀的酒类,各种闪着寒光的刀具和精美的饰品被运到部落里面。
这些商人的身份显然也比平常造访部落的那些尊贵许多。不只一人坐在巨型沙蜥背上的轿子中,只透过垂下的深紫色帷幔露出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有些商队雇佣了毛驼骑兵充当护卫。那些骑手们穿着暗黑色的虫壳板甲,头戴镶有铜牙,披着长长黑羽的长吻盔。高高的坐在镶嵌石榴石和水晶碎片的华丽鞍座上。他们的毛驼则披着色彩斑斓,还有着长长流苏的毯子。
部落的守卫也装扮一新,每个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盔甲。令穆哈迪大感意外的是,居然有不少守卫穿上了金属制的鳞甲。虽然他们都在外面又穿上一件绘有蝎子图案的罩袍,以免盔甲被阳光烤的太热,难以忍受。但是从关节处,还有领口等多个地方都可以看到明亮的金属光泽。这些盔甲还都是全新的。
看到少年一个人狼狈不堪的走过来,守卫们也没多话,直接放行。令穆哈迪多少有些郁闷的是,自己回来居然都没有小孩子们围上来。大概是因为自己看上去太过落魄,完全榨不出油水的原因吧。
少年太疲惫了,这时候只想回到自己的屋子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命运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熟悉的友善面庞从人群中靠近了过来。
法赫德也穿着一件虫壳板甲,表面还上了漆,油光发亮。他友好的张开双手,给了穆哈迪一个热情的拥抱。
“啊,我的穆哈迪朋友,”两人分开,他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少年一番。“你看上去好像刚刚和十只沙蛟,或者五名女人搏斗过了一样。”
“我……”穆哈迪刚想说话,就有被法赫德打断了。
“我差点以为,你要错过宰牲节了呢。跟我来这边,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法赫德拉起穆哈迪的小臂,就把他往一个一半开凿在岩壁里,一半在外面支起帐篷的店家带。
两人穿过巴扎,路过十四个高声吆喝着卖货的商人,避开了三个跑的飞快的小孩和一个紧追其后的失主,终于来到了店家门口。穆哈迪和法赫德一起向烤馕店的老板艾本尼点点头,然后各自找了张脏兮兮的椅子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穆哈迪?”法赫德先问,“几天前守卫说你去继续灵能的训练了,但是最后你却没有按时回来。”
穆哈迪叹口气,详细的讲了讲这一趟的经过,蚁人,沙漠勇士团还有天琴的委托。讲到最后,不无感慨的说了一句,“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虫巢里了。”
“那样的话,很多人就要失望了!”法赫德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也没解释。
“对了,部落里是怎么了,怎么多了这么多人?而且好像大大的变化了。”轮到穆哈迪发问了。
“两件事情,都和你有关。”法赫德说,然后吆喝着要老板上两张馕。
“第一,之前你不是发现了一处精灵遗迹么?后来酋长一直在组织人手挖掘,现在已经挖出来一大笔财富了。有了钱么,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自然就要闻风而动的,纷纷跑来我们这里做生意。而且这又恰好赶上沙漠部落最重要的节日——宰牲节,自然人就多了。”
“宰牲节?”穆哈迪重复了一遍,“不说这个了,第二件和我有关的事是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出的主意吧?”法赫德说,这时候老板从馕坑里取出烤好的馕,扔向两人。“关于彻底摆脱你奴隶身份的那个主意?”
穆哈迪一把接住飞抛过来的馕,饿狠狠的啃了一口,说“自然记得,你说部落要和提尔城交好。然后让我也参与出使,到了提尔,就有法子自由了。”
“说的不错。”法赫德打了个响指,“这事已经成了!因为巫王联军因为内部没有协调好,不得不延缓出兵,所以提尔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提尔的临时执政会议为了拉拢我们,提出要出兵帮我们扫平周围几个敌对的小部落。而且……”
法赫德指指那些穿着金属盔甲的守卫,“提尔有阿塔斯最大的铁矿,它送我们这些装备,巩固友谊。”
“所以么,最后阿比阿德酋长就被说服了,和提尔结盟。而你也要去那里,因为部落里只有你懂灵能,能避免对对方的心灵术士窥破我们的底线。也因为在酋长眼中,你牺牲了不可惜。”
穆哈迪明白了,终于要摆脱这个枷锁身份,让他一阵高兴。“那么法图麦呢?你怎么说服她的?”
“我没有,”法赫德说,“她在部落里最讨厌的人就是我,我不可能说服她。我只是把酋长和‘红手’都说服了,她不得不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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