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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魔法船鸿洋巨怪号以君临万物的姿态飞抵炎星上空时,它原本的居民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遇到怎样的命运。
巫王马利克预计这个世界的居民将生活在它的晨昏交界线上,因为那个地区的温度比较适宜生命存在。
他大错特错了。
炎星上的居民分布范围比巫王预计的要广阔的多。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他也没错,因为那些居民可说没有生命。
由于被暗日潮汐锁定,炎星永远以一面朝向太阳,另一面就处在永远的黑暗中。这种特殊的环境,使得它成为无数不死生物的乐园。
在这个世界的暗面,数不清的幽灵,缚灵和尸妖在此居住。骷髅和僵尸漫无目的的游荡,有些强大的巫妖沉睡在黑暗的角落,躲避它们在诸界的敌人。
没人知道这些不死生物是怎么来到这里定居的,也许是某个强大的巫妖领主选择在这里建立城市,躲避它的敌人。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曾经有通向负元素位面的传送门。甚至有可能它曾经是个有生命的世界,被死月阿托普斯的负能量浪潮所摧毁。
总之,当巫王巨大的魔法船飞抵炎星的晨昏线时,所观测到的就是数不清的骸骨(而且不是人类的),各种半透明的幽灵,以及哥特式的尖刺高塔。
即使隔着数十帕勒桑的距离,心灵术士也能感受到星球表面传来诡异魔法波动。这个世界没有活的生物,所以这里的狮者采用是与阿塔斯截然不同的狮技巧。
如果是拉贾特的话,他大概会对新的魔法体系很感兴趣,但穆哈迪不。他体内的魔法力量与其说是效忠他,不如说效忠沉睡当中的太初术士。过度倾注精力在魔法的研究和运使上,有唤醒拉贾特的危险。
由于没有风蚀作用,数不清的环形山点缀在这个世界永远黑暗的那一面,异星亡灵们的城市就坐落在这里。那些因对血肉的而枯萎的受诅咒的死灵,他们潜行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为一小片碎骨大打出手,绝望的试图满足自己被蛊惑的感官。
地穴,迷宫,墓坑和金字塔式样的建筑在死灵的城市里到处都是。指向天空的哥特式尖塔好像死人枯萎的骨头,绝望的想要掠取些什么。在这些病态,扭曲,死气沉沉的建筑里。食尸鬼和巫妖们正在沉睡,蜂巢一样堆砌在一起的棺材中,无数死物正准备搏杀骚扰自己梦境的入侵者。
一座巨大的碉堡位于不死者城市的中心,其名为救赎堡垒。厚重的石壁和庄严雄伟的装饰构成了这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建筑。它的外墙上布满了张牙舞爪的石像鬼雕塑,死亡天使壁画和空洞的颅骨则是最主要的装饰品。一系列岩石走廊,大拱门和雄伟的大厅充斥其间。它们的顶部都是相互交错的哥特尖顶。
即使从外面观看,这座救赎堡垒也足够巨大了。但它在地面上的部分还仅仅是冰山一角,错综复杂的坑道,死牢,药剂室还有静室在堡垒的地下蔓延出数百尺深。
“准备切换推进器,”巫王马利克一边下达命令,一边舔舔嘴唇。虽然盘踞在这个世界的亡灵敌人有婿乎他的预料,但还不足以达到令他担心的程度。“我忠实的部属们,准备欣赏好戏吧！”
随着巫王的命令,鸿洋巨怪号的主推进器被关闭,巨大无朋的魔法船现在仅仅依靠惯性前进。
在这艘魔法巨舰炽热的核心,融合炉以最大出力开始运作,这些能量被转移输送到了巨舰底部的三支主推进器中。
这三支推进器,当被调节到集束喷射的时候,能给巨舰本身带来向上的极大推力。但是,它们也可以被调节成发散式的喷射模式。这种情况下它们产生的推力仅仅相当于战舰的自重,不至于把鸿洋巨怪号推到高空去。但地面在推进器尾焰的炙烤下将变成名副其实的钢铁熔炉,噩梦般的火焰将燃尽它前进路线上的一切敌人。
这就是这艘魔法巨舰最主要的武器,巫王称其为天融炮。当它启动时,巨舰将成为一艘播撒毁灭的使者,拖着巨大的燃烧路径不可阻挡的前行。
“融合炉输出路径调整完毕,启动倒计时,三,二,一！”
随着一名圣堂武士的汇报声,汹涌的毁灭之炎从天而降,像巨大的铁幕一样迟缓而不可阻挡的推进,灼烧阻挡在它面前的一切。
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个世界背对太阳的一面第一次出现了光明。
而这光明就是末日的代名词,以融合炉为能源输出的烈焰有着远超凡间一切火焰的高温。在它的侵蚀之下,无论是岩石还是白骨,都被灼烧的崩解开裂,最后融化蒸发。
超过四帕勒桑(二十公里)的巨舰以惯性在地表上空五百尺的高度缓缓行进,在它经过的路线上留下长长的火焰路径。任何地表建筑,无论是亡灵们沉睡的墓穴,还是挤满食尸鬼和骷髅的街道,只要一被巨舰洒下的烈焰吞没,立刻就变得红炽发光。灰尘,岩石,还有精妙的廊柱,像高温下的蜡烛一样融化变形,四处流淌。
由于巨舰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所以被烈焰笼罩住的万物将不会得到的迅速的解脱。那些不死生物,骷髅,波达尸,食尸鬼,全部被烈焰气化。甚至连漂浮在空中的幽灵和地穴中沉睡的女妖也没能幸免,它们随同四周的建筑一起湮灭于纯粹的光芒中。
从进入舰首下方投射出的火焰,到从四帕勒桑的尾部火焰中脱离,这些巨舰下的一切造物都要承受这熔炉般的三分之一个沙漏时。当一座高大纤细的哥特状高塔被从天而降的火焰纳入时,它立刻开始了自身的解体过程,等到巨舰的尾部也经过这一区域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团不定形的岩浆,再也看不出它曾经的样子。
鸿洋巨怪号所到之处,不论是城市,亡灵,还是其它什么东西,无一幸存。一道发着炽红色光芒的,上百尺深的沟壑,就是它们所残留下的一切东西。
“令人满意的效果,不是么。”马利克苏丹啧啧嘴,“如此美景,让我禁不住有了吟诗的,以及饱餐一顿的冲动。”
“来人！”苏丹大手一挥。“上些美食来。我要一边吃,一边监督武器系统的运作。我的师父！你不来尝一点吗?”
“我不想在低重力下就餐。”穆哈迪说。这个世界比阿塔斯小不少,虽然密度大,但是重力还是减弱一些。“这些亡灵,似乎没有进行任何抵抗。”
“它们也无力进行任何抵抗。”为了给巫王上餐,舰桥上不当值的圣堂武士们都退下去了,仆从们络绎不绝的头顶餐盘送上饭菜来。没想到马利克苏丹建造这艘魔法巨舰的时候居然没忘了多建几个厨房。“……大都是些没脑子的怪物罢了,就算有几个难缠的,也威胁不了空中的魔法船。”
心灵术士玩味的摸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子茬很扎手。毫无来由的,他感觉到一阵不安。
巨舰继续前进,位于亡灵城市中心的那座巨大的救赎堡垒也被纳入从天而降的滚滚火焰之中。那些巨大的厅堂和廊柱,那些哥特式的石像鬼和尖顶瞬间被高温炙烤的发红。
沉睡于救赎堡垒地下,这座死者之城的巫王领主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唤醒。他的仆从已经快要被毁灭殆尽,而他藏身的殿堂也正在崩溃瓦解。火焰从四壁上岩砖的缝隙里喷射出来,即使没有空气,它似乎也能熊熊燃烧。
漫长的岁月,已经让这名巫妖的骷髅身躯崩毁瓦解,化为灰尘。他仅剩的颅骨则嵌满昂贵的宝石,空洞的眼眶放射出针刺一样的锐利红光。面对强大的匪夷所思的入侵者,颅骨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啸。
零星的抵抗开始发生,微不足道的法术和负能量矢从地面升起,集中君临万物一般的魔法巨舰。这些攻击没有给鸿洋巨怪号留下任何伤害,所以每个人都放松了警惕。
悔恨堡垒地面上的主体部分已然完全融毁,四帕勒桑长,接近一帕勒桑宽的硕大舰体把巫妖的命匣室也笼罩在毁灭之炎的范围之内。这让那位巫妖领主无路可逃,只能发起绝望的反击。
穆哈迪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他可以感觉到近千尺之下的地表上,出现了某种难以理解的魔法波动。
心灵术士本能的展现异能,想要窥测地表上发生的情况。他的这一举动,正好让他目击到了那名巫妖领主的亡命一击。
在汹涌而至的天火面前,这座死物之城的主人穷极自身全部潜能,撑开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反射护罩。
如此规模巨大世所罕见的法术,即使是强大的巫妖领主也不能维持多久。片刻之后,天火再次降临,将嵌满宝石和骷髅头骨和领主藏身的密室一起毁灭。
但这片刻的火焰反转,却给上空飞行的魔法巨舰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无比炽热的融合火焰倒卷回推进器,巨大的核心动力室内,融合炉发出不祥的金属疲劳声。由于巨大的能量不能顺利排出,汹涌的能量沿着下部推进器的管线倒灌入融合炉。积聚的热量一下子超过了核心动力室的设计极限,一声语言难以形容的巨震瞬间波及整艘鸿洋巨怪号。
融合炉爆炸了！穆哈迪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在地球上尚未完成验证的技术,就贸然用到了这艘巨型魔法船上。现在,这种大意带来的而过出现了。融合炉由于自身不稳定,在第一次试航的时候就爆炸了！
虽然这艘巨舰百分之九十九的区域——包括核心动力室——都没有注入空气,但声音通过固态的舰体传到的更快,舰桥里的圣堂武士们和仆役都被震的摔倒在地,有些体弱的女仆从耳鼻流出鲜血。
“所有人堵上耳朵！”正在吃一盘面的巫王被溅了一身汁水,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于是穆哈迪果断的下达命令。灵能加持过的声音即洪亮,又有威严,让人一听之下,就想无条件的服从。
大部分人都听命堵上了耳朵,这时候第二声巨响传来了。由于有所准备,没有几个人受伤。
声音在固体中传播的比在气体中快,第一声爆炸是沿着固体的舰体传播来的,而第二声爆炸是声音沿着固体传播到居住区后,又沿着空气传播的。穆哈迪当爆炸刚一发生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能下达正确的命令。
“你的时间回溯卷轴呢！”穆哈迪抓着巫王的领口把他笨重的身体抓起来,威严的逼问。
“刚才为了上菜,那个卷轴保管者就退下去了！现在就算找到也来不及用了！”
“那你就保全舰员,我去修复融合炉！”穆哈迪喊道,然后集中精神展现异能,将自己传送到核心动力室。
三具巨大的融合炉里有一具发生了爆炸,融合反应失去了控制,底部推进器和尾部推进器喷射的火焰强度成倍增长,彻底吞没了炎星上的死物之城,也将鸿洋巨怪号推离这个世界上空。
方才位于核心动力室里的亵渎者法师,有三分之一在爆炸发生的瞬间被气化蒸发,剩下的则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严重的事故。
穆哈迪感觉到自己的体重增加了不少,这是由于推进器以超常的功率运作,给这艘巨舰带来了极高的加速度。
心灵术士目视那刺目的光芒和四处乱飞的融合炉碎片,显能停止时间的流动,用操物能力将碎片一一收拢,将其归位。然后,他再次使用异能,让被爆炸破坏的融合炉外壁回到一段时间之前的样子,时间再次流动。
这只是修复仿星器的第一步,在融合炉内部,融合反应依然失控的进行。输出超出设计忍耐量的巨大能源,爆炸随时可能再次发生。三支底部推进器,三支尾部推进器依然超负荷的运作,重力还在持续增加。
穆哈迪平静自己,发挥出操能者心灵术士的全部力量,逐渐控制住肆虐的融合反应,将其控制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然后,他再次传送自己,开始修复被过量能量破坏的推进器线路。这项工作花了他许多时间,因为弘扬巨怪号的尺寸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终于,重力逐渐减弱,直到几乎难以察觉,这艘魔法巨舰似乎不再加速了。六个推进器已经全部修复,融合炉也被重新控制住。
心灵术士将自己传送回舰桥,从他能感觉的思维波动来看,巫王做的不错,几乎没有人死亡,那些跟自己一起登舰的追随者们也全部安好。
“看起来我们已经脱离危险了。”回到舰桥的心灵术士对巫王说。“这次试航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回阿塔斯吧。”
巫王面色苍白,活像吞了一盘死蛆一样。他看着心灵术士,用唯唯诺诺的语气说:“恐怕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怎么回事?！”穆哈迪质问对方。
“刚才,推进器失去控制,本舰的运行姿态无法调整。”巫王擦擦额头的汗,对穆哈迪说。“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已经离开了炎星的重力圈。”
“这有什么问题?”
“我们被太阳的重力俘获了。”马利克苏丹沉痛的说。
心灵术士一下子哑然无语,然后他建议道。“启动主推进器！带我们脱离太阳的重力陷阱！”
“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一个圣堂武士战战兢兢的汇报。“炎星离暗日本来就极近,我们现在离太阳的距离更加接近。由于刚才收到的损坏,主推进器没法达到最大出力,以现在的水平运作,没法直接对抗太阳的引力带我们离开。”
“我们要掉到太阳上去了?！”穆哈迪走近那个圣堂武士,威风堂堂的逼问。
现在的情况真是恶劣的无以复加了,也许巫王或者太初术士等级的魔法能传送回阿塔斯,但这艘魔法船,以及它所承载的移民异世界的希望将不复存在。
“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的话。”那个圣堂武士紧张的回答。
“我的灵能可以感觉到你有话要说,”穆哈迪说。“那就说出来！”他提高声音。那个圣堂武士以不易察觉的眼神打量了巫王一眼,见对方声色俨然,既无赞许,也无反对,最后还是开口了。
“如果我们只是简单的用推进器对抗暗日的重力的话,那么我们最终会坠落到太阳上去。”这个圣堂武士说。“但如果我们用推进器加速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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