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下棋,真是自不量力。
“嗯……”男子细看棋局,发觉自己竟是看错了棋,才又坐回到凳上,低语,“殿下果然大才……”
“呵……大才不大才,本殿不知晓,但阁下是不是该让阁下的人把刀收起来?”陆扶风打眼扫过因刀刃颤抖的仆婢,抬指叩了叩桌案,要一堆仆婢果然是麻烦。
“呵呵……殿下见笑了。我来此处,不过是想与殿下说说体己的话,共谋大业……”男子挥挥手,瞬时那群拿刀的士卒又隐匿到了暗处。
“大业?陈国的大业不是皇姐的么?有什么好谋的?”知晓眼前的男子是虞国人,陆扶风便不想再与其多言。通敌什么,着实是违反了她的程序设定。
“若是陈国主没了呢?”男子反客为主,扬手命人把棋盘撤了下去。
“这便是阁下多虑了。”陆扶风看了撤走棋盘的仆婢一眼,抬手便卡住了男子的脖颈,“阁下该知晓本殿的脾性一向不佳。若是不愿从绥王府滚出去,那便只能把性命留在此处了……”
“殿下这是何意?”发觉自己被卡住了脖颈,男子不怒反笑,“男儿当家本是众势所趋,殿下何必逆势而为?若殿下愿助我一臂之力,待事成之后,我愿与殿下共享这大好河山?”
“无名无辈之人,也敢妄图天下么?”陆扶风抬手把男子推到一旁,“本殿已是绥王,何必与你趟浑水?”
“可这天下,不是早已落到宋公子手中了么?”男子‘呵呵’一笑,脸上也裹了一层寒霜,“宋公子今晨已是做了逼宫的盘算……”
“可他失败了,不是吗?”陆扶风摇着头,同情地看了男子一眼,信息不通畅的年代,真是令人悲哀。
陆扶风话一出口,男子身形一颤,随即笑出了声:“失败了?呵呵呵……那便是极好的……既然宋公子失败了,那我便就此告辞了……”
话罢,男子便要离去,却被月如挡到了绥王府的院落中。
“慢着!阁下以为绥王府是寻常酒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主子!”
见月如挡道,男子身侧的随从也拔出了刀,护在男子身前。
“辅,退下。”男子摒下随从,冲着月如一笑,“呵呵!来此处,安能单身而来!阁下还是让我走比较安妥。”
“是吗?你以为凭着你那一千士卒便能离开绥王府?”月如冷笑一声,拍手为令,召出一群持弩之兵。
“我陈国士卒,自当护卫绥王尊荣!”
“呵呵呵……兵戈定然是不能伤我的……因为……”打量着不远处拿着弩的士卒,男子回头看了陆扶风一眼,从袖中露出一块令牌,朗声道,“我是虞国主!”
“虞国主么?”看了看男子的牌子,陆扶风揉了揉指心,“假的。杀了吧。虞国主日理万机,怎会有机会到本殿绥王府!”
“殿下……”月如端详男子手中的牌子,为难地看了陆扶风一眼,她能确认那男子的身份是真的。毕竟那牌子是从陈国出去的。
“本殿说是假的便是假的,月如你怕什么?”见月如被那男子手中的玉牌吓到,陆扶风不动声色地走到月如身侧,往她怀中塞入了一块牌子,“真的在此处。莫要被那死物吓破了胆。”
“可……若是贸然伤人,便会动摇两国邦交呀!”月如话还未说完,却被陆扶风递来的物件晃了神。
月如不敢置信地看了陆扶风一眼,慢慢收紧手中的玉牌。这世上怎会有两块虞国主的牌子!
“月如姑娘手中拿的是寡人的牌子么?”男子没有错过陆扶风的动作,也没有错过月如脸上的惊愕,“莫不是扶风殿下也是神偷?”
他可是记得,自己的玉牌从未离过身。
“本殿不是神偷,只是阁下手中的玉牌是假的。不信阁下可把俩块玉牌对比着看看,阁下手中的玉牌是有瑕疵的,而月如手中的并没有。”话罢,陆扶风不再看站在原地的虞国主,只是一脸淡然地朝着绥王府外走,她看着天似乎快亮了,她要去宫中寻皇姐。
至于这虞国主,便把命留在她绥王府吧!
这个世界的王法便是私闯民宅者死。
很公正,也很公平。虽然处以死刑违背了刑罚的初衷,但送入官府无疑是给了虞国主死里逃生的机会。大奸方能除大恶,若是格局太小,过于计较琐事,反而误了时机。
她并不在意这世上少一位君王,因为,世上并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一人而失去自身的规则。纵然是君王,也是一样的。除了虞国主,她还知道一位七皇子,不是吗?
在此处斩杀了虞国主,许是对皇姐还有利处了。
毕竟,天下人并不知虞国主离开了虞国,来到了陈国国都,还潜入了绥王的宅院,挟持了绥王府的奴仆。
回望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虞国主,陆扶风轻笑一声转身正欲行,却发觉门口已是跪了一地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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