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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贞还怕自己的声音大会被梁帝察觉,特意掂起脚尖来慢慢挪过去,一步一步的缓慢移动,大气不敢喘一口。
墨衍瞧她那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法力没有被禁止时,她是一个端庄稳重得让人肃然起敬的上神大人。但是除开法力,她也会像现在这副小女人一样的小心翼翼。
第六感相来准确的鸢贞似乎感觉背后有细细的声音,听着好像笑声,她不自觉的回了头,一脸狐疑的看了墨衍一脸。墨衍早已把笑容收起来,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鸢贞回头,继续靠近梁帝,心里感觉诧异的是不知为什么龙椅上的梁帝很久都一动不动撄。
待到她脚步停下来时,一阵风吹过,她转眼就看到以闪电般迅速闪过来了的墨衍l,脸上一副【怎么了你看着我干嘛】的表情。
他又用法力了······她提醒他已经不是一遍两遍了。他是真的硬要用法,还是刻意跟她作对?相比之下,她觉得·······还是他想与她作对这个说法比较令她信服。
不过鸢贞不想与他口角,因为即使知道自己占理,她也说不过他。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翩翩如玉,儒雅清贵的得体模样。但是一开口,保不齐吐出一句让你想吐血的话······这,也算是个技能力吧偿。
鸢贞还在慢慢的试图靠近梁帝,结果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墨衍凉飕飕的话语,“别看了,他睡着了,你现在瞧他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咦?鸢贞睁着一双杏眸,里面写满了疑惑和不解,她扭过身子来同后面的墨衍做手势说手语:确定吗?我现在走过去会不会把他吵醒?
墨衍回她:你放心,你现在大步子走过去都没有问题。
他开启天眼,擦觉到龙椅上的梁帝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所以吗,一般人走路那么点儿声音应该是不会把他给吵醒的。
鸢贞手放胸前呼了一口气,才稍微加快了一点儿步子朝着梁帝走去,然后来到梁帝跟前,细细打量着他。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没有擦觉出血星的气息。
不应该吧?如果是血星的话,操控人应该会留下些气泽才是。尽管距离是分辨气则泽的一个限制因素,但是她现在都靠得这么近了。
她蹲下来,开始细细打量着梁帝的体貌起来:
他的身体颀长,可以说是高挑秀雅。身子本来应该很健硕吧,但是现在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好像不太合身,衣服显得有些空,许是近来瘦了吧。
腰带是上等的丝绸所制,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
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双眸紧闭,呼吸匀称,看着少了在上朝时那番嚣张气势凌人的气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头却在慢慢愈来愈紧锁起来,鸢贞抿唇。这是在梦中做了噩梦了么?看来帝王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
她有些恍惚,脑海中一时间闪现过以前的许多记忆深处的画面······是不是每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其背后都有一段令人悲伤的故事呢?
不然为何,她只是这么看着注视着梁帝,却不知怎的被她看出一种悲戚和萧然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海棠!”
梁帝的一声惊呼,把蹲在地上而毫无防备的的鸢贞吓了一跳,一步踉跄向后坐到了地上。梁帝醒来了?!她眼睛都直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后眼前一阵光亮,耳边传来风吹的“飒飒”声,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然后被风吹了一下,就停了下来。睁开眼,墨衍坚毅俊朗的眉目在她眼前,她有些迷茫。他把她慢慢放下,他们又回到方才小心藏匿着的地方。
墨衍瞥她一眼,淡淡道:“还是不要靠他太近的好,他刚才那一声不过是梦中呓语,但是我猜他快要醒了。”
她半信半疑,转头看时才发现梁帝果然还是眼睛闭着,但是隐隐有些不安的模样。
鸢贞唔了一声。梁帝没有醒么?原来是在梦中呓语,但是听到他刚才那一声带着惊恐和不舍的“海棠”中,她是当真被吓了一跳。
“海棠!”
梁帝又叫了这个名字这一次,这次的语气更加强烈,而且带着深深的不甘和欲求之情,然后他双眼蹬一下睁开,满目惊慌。
海棠?海棠是一种花,梁帝睡着的时候为什么会叫出这种花的名字呢,是因为梦到了什么吗?只见梁帝双手扶额,像是被噩梦吓醒后的一副疲倦之意。
这时外边正好疾步走进来一个太监,鸢贞和墨衍赶紧隐蔽了一下,等到那太监走上去,才探出头来观察他们。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梁帝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然后挺起脊背来,“朕没事,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的,皇上。”那太监微晗首,有些为难道:
“您前两天下令重建的个湘雅宫工程斥资巨大,现在国库着手处理鹘垆桥塌陷一事,已经挪用了不少资金,现在湘雅宫那边的工程已经不得已停止下来,您看……着情况,该如何是好。”
梁帝变了脸色,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湘雅宫那边的工程还在继续进行下去?!朕之前不是下过命令让你们停手并且废弃这项工程以维持军饷了吗?”
那太监闻言面露惊色,但是嘴巴张了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出来。而是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才俯身下去对着梁帝小声道:
“皇上,您是否是忘却了,您之前命奴才们停手湘雅工程的事情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可是就在三天前,您突然改变了注意。”
“您说是认为湘雅宫是建来供奉神仙的,可以给我们大梁的江山带来繁荣富贵,带来好运,于是又命钦差大臣继续了这项工程,并且还下令投入更多的资金去筹建。”
梁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让看着他的太监都被他阴沉的脸色给吓了一跳,但是又不敢反驳。
他一双眼睛慢慢的黯淡下去,问道:“这……真的是朕亲自下的旨意?这怎么可能!”梁帝发怒似得把龙椅前方的桌面上的东西都推翻,那晶莹剔透的白玉杯咣铛一声跌倒了地上。
鸢贞看着这样的梁帝觉得十分奇怪,和之前那个暴政的梁帝好像又有一番不同。
黄色的灯光剪影下,太监看着黄上生气暴怒的这一举动,在一旁似乎都感觉到梁帝的身上有黑色的气息这么弥漫出来笼罩他全身。
那太监急忙上前道:“皇上皇上,您可要息怒啊,生气伤肝火,您的龙体可要保重啊!”
梁帝转头,一把上去抓住那太监的肩膀,狠狠的摇晃着一字一句道:“先是说我下令命你们建立了专供道社的尐星阁,后来又以一大堆不一样的理由说我命令你们建立了好几个可以招致好运的神社。”
“现在,又说是我命令你们翻倍收取百姓的苛捐杂税,企图再建供奉神仙的宫殿。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那太监被吓得都抖抖擞擞,拼命的摇头:“皇上,皇上,您在说什么,奴才听不懂。皇上饶命啊皇上。”
墨衍不解梁帝和奴才的对话,有些枉然。这梁帝的暴政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且梁帝本人在朝廷上公然行政都是理直气壮的,一点也不畏惧。
可是怎么到了现在又换了一副嘴脸换了一副说辞了?还与他之前的秉持的行政原则正好相反。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他们骗他,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呢。
到人间调查梁帝这个暴政的问题确实有些麻烦,随着他和鸢贞一步一步慢慢向里探索,很多新的奇怪现象和疑点就慢慢的冒出来了。
这个梁帝,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背后一定还影藏了更深的故事,是与他的这种突然改变有关系的。
而他的这些故事,还等着他和鸢贞的发现。
梁帝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握着那太监肩膀的手也加大了力道:“哼,听不懂,你跟我说听不懂,你们还要骗我到何时?建立宫殿?哼,是为了谋取暴利吧。”
他冷哼一声,“那些完成的宫殿到现在都已经没了下落,你们的这些阴谋策划了多久,竟然能让我毫无知觉。”
“皇上,皇上,奴才们怎么敢骗您,骗您是欺君之罪可是要连坐株连九族的,您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有一句妄言啊!”
梁帝蹙眉:“还狡辩?这里就你们二人,你不如明着说出来。我自知自己的金亮,我虽然不是什么天生凤子龙孙贵族血统的人,但是我当上这梁朝的皇帝,向来都尽自己的力去当好一个皇帝,希望我大梁能够国泰民安。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讨伐老百姓,兴建这些无用的宫殿,劳民伤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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