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望着他深情温柔的目光,心口扑通直跳。
羞怯地偎进丈夫怀中,她轻声应道:“嗯,五爷说的有理,是妾身考虑不周。”顿了顿,颦眉忧愁道:“澜儿不好,妾身心中也不自在。”
安世延喟叹一声,轻搂着妻子柔软的身躯,道:“如今澜儿住在母亲院里,你们母女见面不若往常容易,你要更关心她才是,以免日后生分。”
“嗯。”孟氏心不在焉地应了,又咬了咬下唇,娇羞问道:“五爷,时辰也不早了,您今晚可还要去书房?”
这几日,安世延虽是时常陪着孟氏,然每日夜里也还是会到书房处理些公务。
安世延闻言一怔,不由得想起了今日朝堂之上的烦心事,当即皱起眉来。
因着这些时日早归,他在朝中已受了不少冷嘲热讽,今日更是有御史参他“在其位,不谋其政”,以致早朝之际,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狠狠训斥了他一顿,若不是二舅兄为他说情,不然他难逃渎职一罪。
这于他而言,是极为丢脸面的事。
同时,他心中又有不甘。
他不过是早些回府罢了,并不曾怠慢公务,做的也不比旁人少,为何那些御史偏偏就揪着他不放?
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岳丈那失望责备的眼神。
他很想告诉岳丈,他是为了安抚妻子,才会每日早归,然话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口,他怕岳丈更加看不起他,责怪他只知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心中憋着一口气,无力与不甘让他发誓要发愤图强,他本已下定决心要长期留宿书房,然而此刻面对满眼期盼的妻子,他又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来。
最终,他只能无奈点头。
孟氏当即喜笑颜开。
见状,一直保持沉默的安若娴很识相地带着黄莺离开。
回到金桂园中,安若娴才一反先前的单纯天真,双眉紧皱,踱着步喃喃自语:“为何是老夫人?老夫人为何要帮安若澜?安若澜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黄莺瞅着她来回走动的背影,眸中忽明忽暗。
夜里,安世延与孟氏洗漱后歇下。
屋外寒风呼啸,安世延躺在温暖如春的屋内,听着妻子绵绵的情话,絮絮的低语,心底却徒然生起一股寂寥之感。仿佛天地间唯有他踽踽独行。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异常沉重,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疲惫,家中的繁琐小事亦让他心烦,他原以为妻子可以听他倾诉,让他寻求一丝慰藉,却不想……
他只能在心底无奈长叹。
孟氏犹不知丈夫的伤感,兀自倾诉着自己的依赖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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