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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卫家的生意渐渐从东北做到了盛京,这一次,卫刑就是为了跟“贺记”谈一笔生意。
在寒暄过后,几人便坐了下来,开始商谈。
易先生完全把这件事交给了安若澜,他就在隔壁坐着,通过暗格观察这边的情况。
进门前,安若澜就听万三娘提过,知道是要谈一笔玉石材料的生意,先前钟四爷向她引荐过几位玉石商人,她以为这次来的会是其中之一。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来的是卫刑。
先前还在疑惑,为何要在店里谈生意,而不是去酒楼茶庄,现在她明白了,这是易先生刻意安排的,至于目的,大概是想让她跟卫韶聚聚,开心开心?
对于这拐着弯儿的关心,她倒是挺受用,只不过,若是没有秦以清这一出就好了。
安若澜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私心里,她当然是想偏帮卫刑,但奈何现在她是“贺记”的当家,若是她在这时胳膊肘往外拐,估计钟二爷那边又会给她寻事儿,是以,她不禁不能徇私,还得为“贺记”争取最大的利益,最好是能坑卫家一把。
她琢磨着,能在卫刑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也是好的。
卫刑跟卫韶也是代替卫国公夫人来谈生意。
卫家在东北有许多矿场,在卫刑祖父那一代,卫家就是靠着做玉石原料生意,以及药材生意发家的,只是到了卫国公这一代,家主报效了朝廷,忙于行军打战、镇守边关。家族生意就只好由卫家女主人管理。
现在打理卫家生意的,就是卫国公夫人。
原本今日是卫国公夫人过来的,只是卫韶听说是要来鲤鱼坞,想着兴许能遇到安若澜,就自告奋勇将这事给揽了下来,卫国公夫人有心磨练她,又不十分放心。就让卫刑陪着一起过来。这才有了这一幕。
其实在此之前,双方就已经确定了合作意向,眼下坐到一起。为的就是商量价钱。
若是价钱谈不到一起,这比生意也就崩了。
安若澜不了解玉石生意的行情,直接让她开价是不可能的,她也不遮掩。很是虚心地道出自己的不足,诚恳地向卫刑跟卫韶请教。这让一直在旁边板着冷脸的秦以清不由冷笑。
“既然没这本事,又何必揽这活计,也不怕丢了‘贺记’的脸面。”冰冷的声音满带嘲讽不屑,插入安若澜三人的谈话声中。
秦以清本是不想开口的。神女再三叮嘱她,表哥爱慕的是冷若冰霜,沉默倨傲。又孝顺倔强的女子,四年来。她一直按照神女的吩咐说话行事,只是面对安若澜,她却按捺不住心底翻涌的滔天恨意。
按理,她与安若澜只见过两次,可以说几乎没有交集,然而神女的话,却让她恨毒了安若澜。
神女曾对她说过,前世,安若澜装作冷傲高洁,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表哥,还害得卫国府家破人亡,种种劣迹数不胜数。
知晓了前世因果,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安若澜?
安若澜的出现,甚至让她忘记了自己的伪装。
闻言,卫韶当场发怒,拍桌怒喝道:“若澜是虚心求教,总比某些人不懂装懂要好,既然你这么厉害,有本事你来谈这笔生意啊!”
卫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也道:“以清,你不该对安六小姐出言不逊。”
卫韶开口时,秦以清还有反驳的心思,卫刑一开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是卫刑这些日子的纵容,让她得意忘形了。
慌忙收敛心神,秦以清紧抿双唇,微垂下眼帘,摆出一副倔强冰冷的模样。
这也是神女教她的,用来糊弄表哥、掩饰失态很是有用,每每她做出这幅神情,表哥就会拿她没辙。
安若澜细细打量此时的秦以清,愈发觉得像,难道秦以清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说,她也跟她一样,所以才会变了性子?
不待她细想,卫刑略显尴尬局促道:“失礼了,在下代以清赔罪,还望安六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望着他满含歉意的眸子,安若澜不觉心底有些发酸,他竟然为了秦以清向她道歉,她还记得前世他对秦以清有多么厌恶反感。
很想告诉他原本的秦以清不是这样的,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本的秦以清确实不是这样,可原本的她,又何曾是现在这个样子?
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她有了打败前世的“自己”的机会。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卫刑心悦的,也不该再是以前那样子的她。
她有信心,能冠上卫刑姓氏的,今生还是她。
秦以清将她抛弃的捡了起来,而她抛弃的是对卫刑的伤害,这意味着,秦以清已经输了一半。
想通这一点,心底的雾霾瞬间散去,安若澜露出真挚开朗的笑,道:“没有关系,我确实不懂,秦小姐说的并没有错。”
卫韶惊讶地瞪大眼,啧啧叫道:“若澜,你也太好说话啦,要是我,非得狠狠教训她一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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