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儿躲在库房门外,听里面的说话声歇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一回头,却被自家二哥的大脸给吓得惊了一跳。
“小妹……”周咏逸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
周宓儿拍着心口,嗔他一眼,道:“你干嘛呢,躲在这儿怪吓人的。”
“你们带上我一起呗。”周咏逸哀怨无比。
周宓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闻言爽快应承:“你想去就去呗,又没说不让你一起。”
周咏逸暗暗握拳窃喜。
周府这边欢天喜地,文信侯府那边却是愁云惨淡。
慕容氏小心翼翼地替安文晟上药,看着儿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不禁斥道:“你倒是出息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说到气愤处,她下手重了些,痛得安文晟呲牙咧嘴。
捂着嘴角的伤口倒吸了两口冷气,安文晟冷哼着反驳:“来而不往非礼也,是周咏轩先动的手。难道要我干坐着让他打不成?”
闻言,慕容氏消了几分气,口气也缓和不少,道:“咏轩那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你动手,你倒是说说。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
提起起因,安文晟就气弱了,哼哼唧唧道:“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一时喝多了,拌了两句嘴。”
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自个都觉得不该,哪里还有脸面在母亲面前重复?
慕容氏一瞧便知他在刻意隐瞒,也不追着他问,而是转向一旁的书童问道:“合琪,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地说。”
名唤合琪的书童望了眼自家少爷,又瞧了瞧夫人黑沉的脸色,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当时少爷喝多了,就多说了两句,说二小姐不敬兄长,不给少爷脸面。还说二小姐赖在侯府不肯出嫁,还说……”
合琪不去看自家少爷警告的脸色,咬了咬牙。道:“还说二小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管不着少爷的事儿……”
这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声低呼,慕容氏跟安文晟抬头望去,门口站着的,不是安若瑾又是谁?
安文晟当下白了脸。
安若瑾僵直地站在房门口。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红。巧绿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唤:“小姐……”
这声呼唤唤回了安若瑾的神智。她想挤出一个笑,扯起嘴角却比哭还难看,索性,她也不勉强了,硬邦邦道:“我来给大哥送药。”
将药往守门的丫鬟手上一塞,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巧绿赶忙跟了上去。
“瑾儿!”慕容氏站起身惊慌大呼,却是已经晚了,人都走远了
气恼不过,她当下回头对着安文晟厉声叱道:“你看看你,你妹妹都被你气哭了!”
安文晟还没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做错事被发现的恐慌,好一会,他才喃喃道:“瑾儿都听到了,她一定恨死我了,怎么办,母亲,怎么办啊……”
他忽地醒过神,抓住慕容氏的衣袖慌乱道:“母亲,你一定要帮我解释啊,我当时只是喝多了,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啊!我就瑾儿一个亲妹妹!”
“早知如此,你何必强争着口气跟瑾儿置气!”慕容氏厉声斥道,模样做的凶,却终是点了点头。
将上药的事交给了底下的丫鬟,慕容氏赶忙追到了颐荣苑,她到时,安若瑾正坐在窗台抹泪,那无声落泪的模样,看得她不由一阵心酸心疼。
“瑾儿。”慕容氏唤了一声,走到女儿身边,安慰道:“你别伤心难过,你哥哥他不是有心的,他已经知道错了。”
安若瑾拭去泪水,苦笑道:“哥哥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要嫁出去的,以后他的事,我不会再多嘴半句。”
闻言,慕容氏皱起眉,不赞同道:“怎么还说这样的气话,你哥哥已经低头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千万别闹得你们兄妹生分了。”
安若瑾脸上的笑意愈发苦涩,“母亲的意思是,不管哥哥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只要他肯低头,我就要原谅,跟他和好如初?母亲,不是我想跟他生分,是他说的那番话本就生分。”
她偏过身子,不愿再多谈。
慕容氏心下一颤,良久才憋出一句连自己都不那么信服的话:“你哥哥也是担心你,你都已经十六了,再不好好打算,日后难道要孤独终老?”
安若瑾仰头忍着泪水,倔强道:“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母亲若是看不过眼,我搬出去住便是,就是做姑子,我也绝不拖累任何人。”
听得这话,慕容氏急了,厉声叱道:“什么姑子不姑子的,别再说气话!”
又见她不为所动,只得无奈道:“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你大哥确实做的不对,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随你吧,但做姑子这话,日后切莫再提了,担心让你祖父听了去。”
说完这些,慕容氏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只能长叹一声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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