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就是楚东霆,生来就是为了权势而活着,除了权势地位,一切都对他并不重要。
颜怀瑾叹了一口气,寻思‘小红’还在楚后屋子里假扮她呢,她得快些回去才行,以免教楚后发现了会牵连‘小红’。
只是,这么远的路,要怎么回去呢,小腹有些隐隐作痛,下体又有些什么流了出来,感觉不适合走远路。
如果这时候长着翅膀就好了,就可以飞回去了。
颜怀瑾正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倏地离开了地面,教人温柔的提了起来。
说飞就飞,心想事成的感觉真好。
颜怀瑾缓缓的将目光看向带着自己翱翔在绿瓦红墙之上的人。
风谬邪肆狂狷的面颊便映入了眼底,颜怀瑾眼眶一热,心中所有委屈在见到师父的一瞬间尽数转化为脆弱,竟而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
风谬摸了摸颜怀瑾的额头,低声道:“不发热呢,怎么哭的这么痛,哪里不舒服?”
颜怀瑾将自己的眼泪洒满途径之路,哽咽道:“哪里都不舒服。”
风谬眼底满是担忧之色,加紧催动轻功带颜怀瑾回到了楚后的屋子,见床上躺着一人,便伸手隔空打穴将那人点住了。
颜怀瑾环顾这屋子之内,除却小红再无旁人,而小红也已经被师父点住了穴道。
师父为何每次都可以在皇宫之内来去自如?并且可以精准的知道她的动向?
比如这次,师父怎么会知道她是要回楚后的屋子呢?师父又怎么会知道楚后住在哪间屋子呢?
看来,皇宫之内一定是有师父的眼线,这眼线搞不好在时时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风谬从衣襟取出一颗透明的珠子,放在颜怀瑾的兜兜里,“这是驱邪珠,可以吸附病邪之物,你戴在身上便不会轻易生病了。”
颜怀瑾点了点头,泪珠儿便簌簌落下,“谢谢师父。”
可惜她病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再多驱邪珠也是救不了她这颗伤透了的心了。
“感觉好些了么?”风谬为颜怀瑾擦去面颊上的泪水。
颜怀瑾点点头,不愿让师父为她担心,便强自笑道:“好多了。”
“那就好。”风谬放了心。
“师父怎么又来了?”颜怀瑾说完就后悔了,说什么‘又’字啊,就你会说‘又’字。好像很不希望师父来似的。
“你的仇报了么?楚帝杀了么?”风谬问。
“没有……”
“不是说需要半年,如今眼看就要半年过去了。”风谬蹙起眉心。
“因为最近楚帝身边跟着很多保镖,徒儿很难下手。”颜怀瑾不敢说自己只顾着和楚东霆谈恋爱,将报仇的事情根本抛之脑后了。
风谬将眼睛眯了眯,没有对此事说什么,而是令起一个话头,问道:“为师的让你给太子下的慢性毒药,你下给他吃了吗?”
颜怀瑾攥了攥手,有点心虚道:“还没有……不过我正打算给他吃呢……”
“为何拖了半年都不给他下慢性毒药?”风谬又问。
颜怀瑾慢慢的察觉到似乎师父这次来的目的是要对她兴师问罪的,她想了一想说道:“太子平时行事太过小心了,根本不和徒儿一起吃饭,茶水也都是他自己沏,所以徒儿很难找到机会下毒……”
风谬只是深深的看着颜怀瑾,并不表达自己对颜怀瑾的解释的看法,不说不信她,也不说信她。
颜怀瑾在师父的注视之下心中变得越来越慌张,到得后来整颗心便开始紧张的砰砰直跳,“师父为何这样看着徒儿呢?”
“上次为师的命你火烧太子的粮草,你烧了么?”风谬再次另起话头。
颜怀瑾怔了怔,摇了摇头道:“没有……”
“为何没有,你在做什么?”
颜怀瑾咬着唇不言语,如果坦言告诉师父在楚东霆粮草被烧的时候她是和楚东霆滚床单,会被师父当场打死吧,她小声道:“徒儿忘记师父交代的事了,请师父原谅……”
风谬闻言,再度陷入沉默,
眼底之中有复杂的挣扎之色,仿佛在心里纠结还能不能信任颜怀瑾。
“瑾儿,你是不是爱上太子了?”
颜怀瑾身形一震,斩钉截铁道:“没有!”
实际上非但爱上了太子,还怀了太子的孩子。感觉自己快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风十四对为师的说你终日里在皇宫和太子交往甚密,那天放火烧太子的粮草是他一人所为,所有汗马功劳都是他一个人立下的,你非但不帮他,还对太子通风报信,此话可是真的?”风谬问道。
“师父明察啊,徒儿根本就忘记了师父交代徒儿要去烧粮草了,怎么可能去通风报信呢?”颜怀瑾由于被楚东霆将烧粮草相关的记忆封住,并且用床事替代了,是以颜怀瑾并不记得自己也是参与了烧粮草一事,实际上功劳不能算是风十四一个人的。
颜怀瑾终于知道为什么今日师父看起来怪怪的了,原来是风十四风师兄在师父面前告她的状了。
“如今风十四以自己立下大功而你却背叛风铃教为由,联合教众给为师的施压,让为师的废了你的武功将你逐出师门,转而将他收为入室弟子。”风谬说着便长长叹了口气。
“不要啊师父。我这么懒,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学会了些武功,废了多可惜啊。你下得去手么?”颜怀瑾抱住风谬的胳膊,撒娇道:“再说了师父把徒儿逐出师门了,以后谁和师父聊天解闷,谁为师父养老送终啊?”
风谬见颜怀瑾仍旧是那个对他依赖有加的小孩子,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选择继续相信颜怀瑾,他敲了敲颜怀瑾的额头,“这是盼着给为师的养老送终?”
颜怀瑾吐了吐舌头,“徒儿说错话了,师父莫怪。”
“嗯。”风谬应了一声,思忖了片刻又道,“然而教中连日来不断施压,为师的作为教主需要兼顾所有教众的感受,不能没有缘由的护你,即便想也不行。这样,你需得为教中作出一件大事,这样才能教为师的有话可说,堵住风十四以及风十四底下的那些教众的悠悠之口。”
“哦。什么大事啊?”
风谬将一个包袱递到颜怀瑾的手里,吩咐道:“打开它。”
颜怀瑾依言将包袱打了开来,明黄刺眼,包袱内竟然是一件龙袍!
颜怀瑾连忙将包袱合上,低声道:“师父,怎么给徒儿一件龙袍呢?徒儿在宫里打混,可穿不了龙袍,若是教人发现徒儿有件龙袍,徒儿就混不下去了!恐怕还没来得及杀楚帝,就被楚帝下令斩首了。”
“龙袍不是给你穿的。”风谬摇了摇头,低声道:“为师的在楚宫有合作伙伴,你将龙袍交给他便是了。若是你能作成此事,便是为风铃教立了大功。”
“师父的合作伙伴是何方神圣?”颜怀瑾不解。
“他自会联系你的。”风谬并不点破。
颜怀瑾挠了挠额心,颔首道,“那好的吧。”
风谬点了点头,静静看着颜怀瑾。
颜怀瑾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师父,你的合作伙伴要这件龙袍干什么呀?偷偷穿着过一把皇帝瘾么?”
“非也。”风谬微微笑道,“他要借此龙袍,将太子推上断头台,彻底使太子下马。”
颜怀瑾身形一颤,心中着实大惊,究竟是谁要以龙袍之事栽赃陷害楚东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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