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傲朝三爷拱手,便给陆白递眼神,两人施礼离开。到了马车前,陆白解了楚怜的穴道,此女一脸的不乐意,道:“陆大哥,没事了么?”却见多了一个人,又赶紧把小嘴闭上。祁傲朝楚怜微笑致意,在没听陆白介绍下也就没有开口,与陆白坐上驾车的位置,驱车往山庄赶去。
两人因楚怜在场,都没有说话。耽搁了这许久,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两人把马车驱往林子里升起一团篝火,备着就地过一夜。楚怜要下车,被陆白制止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想不到在此处见到陆兄。”
陆白把佩剑递给祁傲,道:“多谢祁兄借剑,这便还了罢。”
祁傲并不接剑,笑道:“回庄再还不迟,可用得顺手?”
“好剑!”陆白也就收回了剑,道:“那三爷……”
“二庄主的公子,寒风雷。”祁傲微微叹气,道:“陆兄有些鲁莽了,那三个和尚,江湖上有些名堂,若不是万堂主来,怕除了三爷,在场的人没一个能走脱。”
“在咱们山庄范围,那个什么悬空寺也敢下手杀山庄之人?”
祁傲愕然,道:“陆兄从未听过悬空寺之名?”
陆白尴尬地摇了摇头。
祁傲摇头笑道:“悬空寺……一点也不比咱们山庄势弱,实是江湖上最为顶尖的大势力!一般而言,他们极少与人动手,不过若是惹了他们嘛,佛门也就和魔门差不多了。”
“如此说来,这次还真是咱们有错在先?”他说着,心下又涌起一丝疑惑,为何师尊谈论江湖,只是概而论之,却从不详细教导我?
祁傲怔怔瞧着他,瞧得陆白心下打鼓,这才叹道:“陆兄你……好罢,陆兄学医,本就不算是江湖人,呵呵!江湖上,哪里有什么谁对谁错,拳头硬就是对!非要说对错……今次确实是咱们的错,不过那又如何,你杀我我杀你的事多来两回,也就根本谈不上对错了。江湖人哪一个又是十分的干净?往上追溯渊源去,总会找出你的错我的错来。”
陆白缓缓点头,道:“是以万堂主根本不问事情,则就干脆果断地下手了。”
祁傲又摇头笑了,道:“我说陆兄,你呀……实说罢,万堂主必定知道是三爷的不对,他也根本不喜欢三爷。你道为何万堂主还要下手?”
“祁兄有以教我。”
“咱们杀了三个贼秃,死无对症,没有确凿的凭据,就算是留下了说辞,于讲道理的时候便能够天南地北的胡扯了。要放走了人,事情就是铁板钉钉了,明白了么?”
陆白恍然。
篝火在夜风中猎猎响动,祁傲终是忍不住,问道:“马车里……陆兄怎么在此?”
陆白笑道:“出庄办事,稀里糊涂认下一个妹子。”忽又问道:“那为何三个和尚又不敢杀三爷?”
“那不一样!说辞只是互相忌惮下的胡扯,若是三爷死了,你道我飞霞山庄还有什么忌惮?结果必定要么是山庄除名江湖,要么从此没了悬空寺,则不可能有任何回转余地。”
“呵,好一个江湖!”陆白叹道:“「三爷」和「三少爷」又有何不同?说实话,在下还不知道山庄许多的规矩。”
“庄主膝下两子一女,寒风云寒风雨寒青霜;二庄主膝下一子一女,寒风雷寒青雪。两位千金咱们也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祁傲笑道:“「三少爷」那是奴才对主子的称呼,咱们卖命给山庄并不是当奴才来的;「三爷」便是兄弟间的称呼了,虽说此节并不如何紧要,不过形成了习惯罢了。譬如那位浣花剑派来的「慕容少爷」,则因是客,理该客气几分,不是自家人的称呼。”
就着篝火,二人一夜长谈,倒让陆白把江湖事了解了个大概,也心下对祁傲渊博的掌故佩服不已。到了天亮,马车只半日便回到了飞霞山庄。祁傲告辞,陆白把马车驱到客栈,让小二拆解了下来,再来到吴贵家。
吴贵因伤没好彻底,也就没有去药园子,见到陆白突然到来,很是一股惊喜。他给楚江赁下一处房舍安顿了去,于是陆白也就把楚怜给安顿了下来,自己驱马回到药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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