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算命先生的一声尖利的怪叫,李锐拿起了铁锹将儿子的坟挖开,又起开了棺材,不过几日的功夫,儿子的尸体已经腐烂到看不出生前活泼可爱的样子了。
家乡的习俗,没成年的孩子死去是不给火化的。
殷悦一边呕吐一边哭,李锐也偷偷的落泪,死死的抱住妻子。
女尸被放进棺材里,算命先生又将一对纸扎的娃娃烧了,在火舌大盛的时候,棺材再次被合上,接下来就是填土。
李锐看着新垒起来的坟包,突然就感到了一丝欣慰。仿佛这一世他把儿子养大,然后坐在台下看着儿子娶媳妇似的,有种热泪盈眶得感觉。
算命先生收了李锐递过来的厚厚的信封,离开了。
李锐原以为自此他的生活要重新踏入正轨了,谁知道妻子殷悦却失常了,像是精神错乱,道更像是精神病。她总是抱着儿子生前最爱的一个娃娃,把它当作儿子,跟它说话,给它洗澡,喂它吃饭。
李锐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掏空了,整个人精疲力尽,公司的,家里的,每一件都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殷悦被他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她总是在喂玩具的时候,因为玩具不吃,而变的暴躁,开始是砸东西,后来就开始打他,嘴里还大叫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大概私心里妻子还是怨恨他的,怨恨他的粗心大意,怨恨他的眼里只有公司,只知道赚钱。
殷悦被送走后,偌大的家里只剩他一个人,越发的冷清。
人在越悲伤的时候,往往这样的冷清是不合适吧。他也似乎出现了幻觉,有时看客厅沙发上妻子带着儿子在看动画片,什么熊大熊二的。两个熊和一个人的故事。
有时候看餐厅一家三口坐着吃晚餐,有说有笑。
李锐意识到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于是去了心理诊所。心理医生只说他是压力太大,悲伤过度之类的云云。然而并无建设性的意见。
他还是整宿整宿的失眠,即使吃了安定,也只能是浅眠。依旧会梦到儿子,会梦到冥婚那晚看到的女孩。以及那一双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李锐觉得自己也得了神经病,否则为什么他不想去医院,而是想着要去找那个算命先生。他想问问那个算命的,能不能也替自己算算,或者拿什么东西压一压,镇一镇,哪怕让他能睡一个安稳觉都可以。
可是再联系的时候,却怎么也联系不到那算命的,仿佛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
又仿佛那算命的出现只为完成儿子强强的那一段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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