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四周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站岗的武警,外人不得靠近。
细雨纷飞,秦白跪在潮湿的荒草上,双手背后戴着冰冷的手铐,身后百米开外笔直的站着执刑人。在执刑人身后十米开外站着一排监督员。
纷飞的雨越下越大,却始终淋不下他的头,他抬首望天。
正义,你究竟在哪里?
我该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向你叩拜吗?
还是我该像一个被人左右思想的工具不分黑白和好坏?
古往今来都不见你的踪迹,有也是昙花一现的表演。
为了苦苦寻找你,我的双眼已迷离。
正义,你有太多姓名,你有太多化身,寻找你的路径也多,却没有一个是你。
正义,你到底在哪里?我已走完生命的所有,你仍不见踪影,你究竟想让我付出什么?你才会出现?我实在弄不懂,究竟是我懂不动你,还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你只是利益的化身。
正义,你到底在哪里?
我感到好困惑。
我一定做错了什么事,你才无法听到我的声音,可究竟是你没有听见,还是你听见了却装作听不见?
我为你曾伸张正义,
不同的管理者说着不同的内容,向人民讲述矛盾的东西。
一个说他杀了人,但杀人是救人,是无罪。另一个说他没有杀人,却正因为没有杀人而损害了多数人的利益,而有罪。
一个说地球环境恶劣,不适合生存,要发展科技离开地球,迫在眉睫,科研人员是稀缺人才。另一个说正因为发展科技,无休无止大量开采地球有限资源,才让地球千疮百孔不适合生存,反驳者在阻碍人类前进,在灭亡人类,该弃。
到底谁是错,谁是对?
我完全不明白。
还是说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只有没有完善的人性和进化。
再见了,这个表面光鲜暗地污浊的世界。
再见了,我无力改变你
再见了,我输了,我却不认命,就让我用死来结束我睁开被污浊的双眼和被污染的皮囊。
嘹亮的哨声吹响,席卷整个刑场,十点准。
“秦白,我爱你——”前方远处一个山包上,传来了声音,她芊瘦的身影在雨中举起了一把银亮的匕首。
砰——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不可阻挡飞出枪膛,穿透层层雨帘,乘风破气……
大雨纷飞,闹市区。
惊呼、狂喊、警报、悲泣在雨中奏成一首别样的曲。
这场屠杀来得这般突然,这般无情。
人山人海惊乱纷逃,风吹雨伞随地摇,一具又一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冰冷地上,被大雨淋漓。血,鲜红的血混合着雨水刺人眼目。
尸山血海,无一生还。
远处两个警察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在雨中冒着烟,枪身泛着光泽,地上一颗又一颗弹头赫然醒目。
警车,装甲车,特警摩的,一辆又一辆开来,阴沉的雨空直升机在盘旋,警方人员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尸山血海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警灯闪烁,大雨纷飞。
雨噼里啪啦击打在那具尸体身上,那具尸体在乱尸中异常扎眼,西装革履跪在地上,手里提着一把冲锋枪,眉心一个血窟窿,咕噜咕噜往外泛着血泡,淹没了整张脸,最终汇聚在下巴,稀稀拉拉坠落冰冷的地上。
浩瀚虚空一望无际,两双眼睛若隐若现如星眨眼。
“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不可能……。”
“你输了。”
他的眼睛在震惊和费解中开始涣散:“怎么可能,不,不……”
无声,再也无声消散在浩瀚虚空中。
大雨纷飞,郊外刑场。
荒草因为他的笑声而尽情摇摆,风大,雨大,笑声更大。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压抑的爆发似嘲又似讽。
一颗子弹射向了他,却距离他后脑勺一公分位置被定格,前进不了分毫。时间,空间,都停止了。
他在潮湿的地上慢慢起身,全身的爆发迸裂了冰冷的手铐,身体在大雨中迈腿起航。
大雨纷飞,整个世界,包括那一双双惊震的双眼不可阻止的被定格这一秒。
子弹就那样悬在了半空,被大雨无情淋漓和嘲笑。
他没有回头,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迎风奔跑,天空在这个时候亮起了银蛇闪电,想要追杀这逃跑的死囚,却终究无力的消散。
他的眼神是坚定的,他的表情是难以抑制的不可捉摸,他的笑声在风雨中飞向最远处。
原来我和你的世界
隔着暧昧的黑夜
笑声中加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风和雨都在为他呐喊。
他尽情的奔跑,踩踏的雨水在飞溅,奔跑在视线里的路,勇往无前,超越时间和空间以及被束缚的命运。在这一段有限的时光里他需要证明的不是他能够撼动命运,而是即使命运征服了他,他也能反过来征服命运。
他高大的背影,在大雨纷飞中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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