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像没事似的,夹起桌子上的煎鸡蛋吃了起来,赵乐本来也不关心那书,看到大大的煎鸡蛋,直流口水,歪着脑袋去闻味,芙蓉看出了他的心思,去厨房点着火,很麻利的煎了两个鸡蛋,上面滴上一点酱油,端给赵乐吃。
赵乐倒也不客气,沾着酱油,很快将两个煎鸡蛋吃的干干净净。
“好吃吗?改天你还可以来吃。”葫芦好像忘记不久前两个人还在打架,这会儿又满脸带笑的向赵乐靠近。
“好吃,跟我们家的煎鸡蛋不一样。”赵乐笑:“还是沾酱油吃的,我们家的鸡蛋是沾盐吃。”
芙蓉煎的鸡蛋,最大限度保留了原味,而酱油中有淡淡的咸味,沾着酱油吃,正好。
赵大接过书塞在衣兜里,抚摸着葫芦的头直笑:“这孩子不小气,还让赵乐吃煎鸡蛋呢。”
杨老爷子本以为有一场腥风血雨,没想到一切风平浪静,两个鸡蛋就把赵乐给收买了,刚才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孩子真是难以琢磨。
于是自已拍拍屁股,说是要去放羊,冲着赵乐嘟囔了一句:“活该你挨打,没出息。”又交待王婶子说:“别在这凑着了,有你啥事?我瞧着后山哪,长出了不少蘑菇,你去采摘一点,不是可以炒蘑菇吃?”
王婶子回家带了个竹篮,叫上芙蓉,说一块去后山,蘑菇这东西,营养丰富,芙蓉自己在家种出来的是平菇,而后山上的蘑菇,伞状,柄粗叶厚,很有嚼劲,芙蓉非常爱吃,去年曾经采过一回,没想到今年又到了野蘑菇的季节。
葫芦一听说去采蘑菇,急忙提上篮子,想要跟在芙蓉的身后,芙蓉把他按在板凳上道:“你在家跟二姐玩,等采蘑菇回来,我再跟你算帐。”
虽然天没下雨,但冬天刚过去,后山还是湿漉漉的,蘑菇从野草丛中钻了出来,一个个探着小脑袋,上面还沾着早上的露水,因后山常有人放羊,放牛,堆积的养分比较肥厚,所以蘑菇长的也壮实。
扒开野草,轻轻的就可以将蘑菇从草丛里拔出来,王婶子一会儿就采了一竹篮,芙蓉先是拔了些野韭菜,这些野韭菜如今还嫩的很,吃饺子正好。
王婶子坐着歇了一会儿,说是家里要洗被单,就先回去了。
半山坡的野蘑菇,因村里人多数不爱吃,芙蓉就采了个够,不多时,便满满的一大篮,提回家的时候,都有些费劲,路过坡下的那几棵松树,芙蓉一头的汗,便坐下来歇一歇,低头抠着手上的泥土,意外发现松树下,那些枯黄的松针底下,竟然隐隐约约像有蘑菇,扒开旧年的枯叶一看,果然是蘑菇,只是跟芙蓉采的蘑菇不同,原来这山上还有不同种类的蘑菇,而且,这蘑菇芙蓉曾经在书上看过,不是普通的蘑菇,它的名字叫松茸。
松茸,学名叫松口蘑,合菌,台菌等,是菌中之王,也是世界上珍惜名贵的药用菌,菌盖褐色,菌柄白色,且有浓郁的香气,听说香格里拉有产茸区,楚雄也有产茸区,没想到石米镇这个地方,竟然也能产松茸。
它不像平菇一样可以人工养殖,松茸这东西,一年一季,几天便会长老,错过了,便没有了。所以很是珍贵。
面前隐隐约约的这些松茸,简直就像是星星点点的银子等着芙蓉去捡。
芙蓉放下韭菜和那篮子野蘑菇,脱下自己的大褂子平摊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松茸一个一个的拔出来,围着几棵大松树拔了一圈,得了少说有十来斤的松茸,大褂上都装的满满的,四下又找了找,却没有了,也难怪,松茸这东西,稀有,难寻,只有落在松树根系下的那些,才会长成松茸,还要感谢这几棵松树,不然,也不会得这么些松茸了。
左手提着一大篮子的野蘑菇,右手提着一衣兜子的松茸,怀里还夹着一捆韭菜,芙蓉走在路上,引得不少人指指点点。
“哟,这孩子,家里是没东西吃了吗?捡这么些蘑菇,还有野韭菜。”
“这野韭菜辛辣的厉害,我曾经吃过一回,辣的胃疼,从那以后,再也不吃了。”
芙蓉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只是觉得心里高兴的很,若是把这些松茸提到城里去卖,那可是比寻常的蘑菇贵的多了。
王婶子正在门口晾衣裳,被单等杂物,见芙蓉累的气喘吁吁,忙接住了道:“这孩子,弄这么多做啥,过几天不是还能去采的,又吃不完。”
“婶儿,我想提着这些蘑菇去城里卖,城里没有这些,不定还能换银子,如果现在不摘下来,过几天,可就老了,口感不好。”芙蓉放下篮子,擦擦脸上的汗。
“好孩子,也难为你,如今没有铺子开,能挣一点,是一点吧。”王婶子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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