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生啊,这不年不节的,你杀这鸡,是为了?”一个年长者笑问杨老爷子:“是给你家杨波补身子吗?别说,从天牢里出来,又受了伤,是应该补一补。”
“这母鸡可肥嫩的很,一会儿保准能煮出一大锅鸡汤来,他杨大叔,你什么时候变的不抠门了。”另一个婆子打趣道。
杨老爷子甩了甩手上沾的鸡毛,给褪过毛的鸡又过了一遍冷水,这才抹了把脸上的汗道:“谁说我变的不抠门了,我现在也很抠门,不过,得看对谁。”
“对谁不叩门?“众人好奇。
杨老爷子轻轻一拉,就给鸡开了膛,他利索的收拾了鸡内脏,拿着一个即将成型的鸡蛋叹道:“唉,这要不杀,明儿就又能下一个鸡蛋了,不过杀了也不打紧,反正是自己人吃了,这鸡啊,是给……”杨老爷子说着,指了指白家:“是给芙蓉做鸡汤用的,这可是我们家养大的鸡。”
“起生啊,你是说,芙蓉这孩子,跟你们是一家人?”年长者好奇。
杨老爷子哈哈一笑:“芙蓉跟我们家杨波,是真真的青梅竹马,这俩孩子,又互相有意,以后,芙蓉可就是我们杨家的儿媳妇了,所以吃我们家一只鸡,也是应该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那确实是应该的。”众人附和。
往常杀一只鸡,一小会儿功夫,杨老爷子就能收拾利索,可如今杀一只鸡,连杀鸡带闲聊,整整忙活的有一个时辰。
王婶子在灶房已升好了火,切好了葱花与姜丝,见杨老爷子脸上的笑意一直下不去,便小声道:“不过是一只鸡,给芙蓉吃也是应该,可怎么就当着那么些人的面,说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是咱们的儿媳妇,万一芙蓉那孩子不愿意呢,不是让外人笑话?”
“我送去的青苹果,春娘都收下了,这事不是成了七八分了?”
王婶子直摇头:“哪有送几个青苹果,亲事就定下来的,也太寒酸了些。”
虽知道杨老爷子是个抠门的人,可说是去白家谈亲事,不过给别人带了几个青苹果,王婶子还是觉得面上无光,有些太拿不出手。
“青苹果虽寒酸了些,可这老母鸡总不寒酸吧,等把鸡汤炖好了,芙蓉还能不答应做咱们的儿媳妇?就看在这鸡的份上,她也得答应。”杨老爷子胸有成竹,心里这样想着,身子便有力气,往日做饭,都是王婶子一人在灶房里忙活,杨老爷子只管翘着二郎腿等吃,这会儿他也亲自下厨,又是剁鸡肉,又是抱柴禾,忙的不亦乐乎。
“娘,家里杀了鸡了?”杨波从一品楼回来,手里拎着两条活鱼。
一品楼那么些日子没开张,杨波身上刚好了些,便又去忙活了,早上去买菜的时候,见青鱼卖相极好,他便多买了几条,用草绳栓了,除了预备着一品楼的用度,还专门留了两条大的,一条给自己家,一条给芙蓉家。
“娘,怎么做了鸡汤?”杨波将一条鱼放在盆子里,拎着另一条要给芙蓉家送去。
杨老爷子眼明手快,已是夺下了草绳并鲤鱼,顺势将两条鲤鱼装在一个盆子里。
“爹,你这是?”
“这鲤鱼鲜活着呢,味道一定不错。”杨老爷子“吧嗒”着嘴:“去坛子里摸一点酸菜,明儿咱吃酸菜烩鱼。”
“可咱们家有一条,另一条,我想给芙蓉家送去。”杨波嘟囔。
杨老爷子只管把他往外推:“都给他们家做了鸡汤了,这不,多香,费了咱们家好大一只母鸡呢,这鱼,就别给他们了。葫芦太小,吃鱼会卡住。”
到底是杨老爷子小气。
葫芦早已过了吃鱼会卡住的年纪了。
杨老爷子欢天喜地的端着鸡汤往白家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叫上了王婶子跟杨波:“这么大的事,都得去。有个见证。”
“爹,啥大事?”杨波不解。
“我去芙蓉家,跟春娘说说,你跟芙蓉的事,这鸡汤还是热的,端着鸡汤,才显的心诚,好张口。”杨老爷子的小算盘敲打的很响。
王婶子本不想去:“你一个人送鸡汤就罢了,哪能都去呢,耽误芙蓉休息。亲事就先别说了。”
杨波更不愿意了:“爹,送一碗鸡汤,还要说亲事?有你这样的吗?我不去。”
至少,杨波是拉不下脸的。
“你不去就不去,不去我也能把这事给办成了。”杨老爷子脸上笑开了花,颤巍巍的端着一碗鸡汤就走。态度很是坚决。
走了几步,发觉后面没人,又扭头喊:“杨波不去就算了,老婆子,你怎么不跟着来?多重要的场合啊。”
王婶子无法,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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