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杨波试图阻止。
杨老爷子已吐出一句:“我还以为太监什么样呢,原来太监是这样啊,长的跟我们是一样的。”
七公公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芙蓉忙打圆场:“杨大叔,七公公是风尘仆仆从京城里赶来的,若不是他,我们怕还处在危险当中呢,咱们理当敬七公公一杯。”
杨老爷子端起酒杯,却又问道:“太监能喝酒吗?”
七公公脸飞红。
“爹——”杨波拉拉杨老爷子的衣袖:“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别说了。”
杨老爷子拍拍额头:“是了,我不应该一直说太监的事,说的好像咱们没见过世面似的,见个太监都稀罕成这样。”
一股阴云笼罩在喻府前厅。
一时间,前厅里只有筷子与盘子的碰撞声。
七公公一口气喝了三盅小酒。
许久,七公公伸伸懒腰,拿手帕擦擦嘴角的酒水。
杨老爷子瞧着七公公翘着兰花指的模样,便有些不爽,于是便有样学样的,用他自己的衣袖也揩揩嘴角。顺带的,也翘着兰花指。
“芙蓉啊——”七公公笑了:“你这么好的姑娘,如今可说了婆家?”
芙蓉脸一红。
春娘福了一福道:“公公,我们家芙蓉,因为照顾这一家孩子,算耽误了,如今哪,是到了年纪,只是还没有说婆家。”
七公公点头:“听说,这芙蓉,可是喻府的正经大小姐,只是这些年受了些委屈。我瞧出来了,芙蓉啊,聪明,懂事,也谦虚,这样的姑娘,如今难得了。”
“公公的意思是?”喻老爷又给七公公斟酒。
“依我看哪,应该给芙蓉找个婆家,我瞧着,怀海城不大,这好人家的公子呢,也有限,不如,我帮着在京城留意留意,虽说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大本事,可毕竟伺候在皇上身边,也认识几位大人,京城里的公子哥,那可都是富贵逼人哪。自然不会让芙蓉受苦的。”
七公公本是一片好意。
喻老爷犹豫起来:“这……”
杨老爷子首先就不愿意了:“这可不行,芙蓉是留着给我们家杨波做媳妇的。”
七公公本来对杨老爷子就没好印象,见他穿着乖张,人品又不怎样,便冷哼道:“芙蓉这么好的姑娘,为何要给你们家做媳妇?”
“反正——”杨老爷子扯谎道:“反正,芙蓉那死去的爹,死去的娘,当时跟我们说过,等俩孩子长大,就成亲。”
杨波脸都红了:“爹,芙蓉的爹娘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种话?我怎么不知道?”
杨老爷子却昂着头道:“那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你怎么会知道,反正我知道就行了。”
七公公呸了一口:“死去人说的话,哪里能做数,况且如今芙蓉的亲爹亲娘还在这坐着呢。”
杨老爷子急的脸都红了。
七公公见杨老爷子急了,心里暗暗想笑,面上却是不急不慢,他喝了口清茶,以手扶脸:“这京城的好后生,可是多着哪,那富贵人家的公子哪,是风流倜傥……”
苏畅放下酒杯:“七公公,其实,我们怀海城,也有风流倜傥的人物。”
苏畅说着,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七公公看看苏畅,又看看杨波,直摇头:“你俩啊?不行不行,长的跟萝卜干似的。”
一场酒席不欢而散。
七公公喜欢芙蓉这孩子,忙里忙外的跟芙蓉说话,还说要帮芙蓉张罗亲事。
且这公公雷厉风行,用完酒席,坐着马车就一路颠簸的回京城复命去了。
这可急坏了杨老爷子。
回到家以后,他拄着棍在院子里不停的踱步,来来回回的走,发出很大的声响,吓的羊圈里的羊一阵乱拱:“如今,听说话,苏家那位公子,想跟咱们家杨波抢芙蓉哪,芙蓉这回成了香饽饽了,当初她病怏怏的,快要死了,大伙躲她还躲不及,如今,苏家那公子都瞧上她了。”
“哦,对了,咱们家的老羊怕是快下崽儿了,得留意些。”王婶子做着针线附和着。
杨老爷子气的哼了一声:“你就不明白我这话的重点吗?跟你说话,真是的,哎,我是说,这苏家公子,八成也看上芙蓉了。”
“那……”王婶子也有些发愁:“八成咱们杨波是没有戏了,芙蓉如今是喻府小姐,咱们是什么身份?而且,苏府的苏老爷,怎么说跟喻老爷也是铁关系,家世又富裕,苏公子跟芙蓉倒般配。”
“哎,我又不是让你说芙蓉跟谁般配。”杨老爷子急的抽出烟锅子来:“如今不但是那个苏公子,还有一个死太监。”
“你是说来怀海城的那个七公公?”
“那个七公公倒是出了名了,连你这绣鞋样子的老婆子都知道他的名号了。”杨老爷子吐了口白烟道:“难对付的就是这个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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