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里显的很是拥挤。灶里的火也架上了,里头放了一个大大的猪头,此时猪头已熟了,香气飘散开来,夹杂着花椒大料的味道,很是鲜美。
温光的肚子“咕噜”了一下。
他拿起一双筷子便要去锅里夹肉,被一个姓常的伙夫拦下了,姓常的伙夫放下菜刀,用围裙抹抹水,哈着腰对温光说:“大人,这猪头,是大元帅特别叮嘱让做的,这炖了一夜,才炖酥烂,晚间宴席上,这可是呈给大元帅品尝的……外人不能擅动,不然,来不及做下一锅了,真的。”
温光拿着筷子敲打常伙夫的头:“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我是外人吗?我是大元帅的亲信,什么叫亲信懂吗?信不信惹我生气,我把你扔锅里配着这猪头一块煮了?”
常伙夫吓的后退两步,却也是力争:“温大人,小的知道你是大元帅的亲信,可苏大人来伙房,也不敢擅动大元帅的菜品,所以……”
“苏畅他能跟我比吗?就他那样的,怎么能算大元帅的亲信。”
“可是,温大人若在猪头上动了筷子,这猪头便不完整了,如此,大元帅若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瞧瞧,一个猪头便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大元帅那里,我可是说的上话的,大元帅的东西,我吃了又有何妨?有一天,大元帅老了不中用了,这军营里,便是我温光管着,你再敢阻碍,我把你脑袋切下来。”
常姓伙夫再也不敢多嘴了,乖乖的退出去,叹了口气开始切菜。
一时间,伙房里只有洗菜的声音,切菜的声音,伴着锅里的开水“咕噜咕噜”的响着。
温光吃了几口猪肉,剔剔牙,四下环顾,并没有看到芙蓉,便问:“那个四号呢?他不是给大元帅做饭的吗?这么隆重的时刻,他跑哪里去了?”
“小的不知。”几个伙夫摇头。
“怕不是苏畅天天惯着他,他不识好歹了吧?说不准,这会儿四号还在帐房里睡觉呢,你们去把他提来。”温光指示两个小兵:“把四号提到伙房里来,我得好好的教教他规矩。”
“不用去提了。我自己来了。”芙蓉提着个筐子进来,里面装着几样小菜,还有一些金针菇并水果。她放下筐子,揩揩额头晶莹的汗珠,歇了口气,坐在伙房门口的矮凳上:“温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温光试图用筷子敲芙蓉的脑袋,却被芙蓉给躲开了。他扑了个空,指着芙蓉道:“我这个一等兵还没坐下来歇呢,你一个小小的伙夫倒先坐下了。”
“温大人记错了吧,如今温大人并不是什么一等兵,而是二等了。”芙蓉冷哼了一声。
“不管我是几等兵,反正比你的职位高,你让开,让我坐着歇会儿。”温光瞪着芙蓉。
“对不住温大人了。”芙蓉坐着不起来:“我已得了吩咐,要跟这伙房里的伙夫们一块,给大元帅做一桌像样的酒菜,上午那会儿,我提着筐子去山下丰城买食材了,这会儿才回来,累的很,若不歇一歇,怎么给大元帅做菜,若是耽误了大元帅用饭的时辰,温大人能担待的起吗?”
温光语塞,站在锅边又吃了几筷子猪肉,恨恨的放下筷子,撩着袍子带着他手下的兵便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坐在门口的芙蓉说道:“别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你一个小小的伙夫,也敢如此跟我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张狂,还不是因为苏畅?哼,不妨告诉你,今晚,或许苏畅他就要遭殃了,到时候,我把你的腿给卸下来,看你还张狂不张狂了。”
说完这话,温光长笑,雄赳赳的走了。
芙蓉把买来的菜择好,又把一些水果洗净了装在盘子里。
伙夫们已做好了几样菜,芙蓉只需做一两样,便也够了。
见温光走了,几个切菜的伙夫才松了口气,放下菜刀,用围裙揩揩脸上的汗珠,呸了一口:“这个温光,就是会欺负人,根本就不把咱们伙夫看在眼里嘛,还有这猪头,明明是给大元帅准备的,如今可好,被他啃的稀巴烂,两只猪眼睛也被他给吃了,唉,还得换个猪头重新煮……如今再下山去买猪头也来不及了。”
“不妨。”芙蓉伸手拦住了他们:“这猪头不是煮熟了吗?而且我闻着味道很香,晚上就给大元帅端上去吧。”
“可是,大元帅会生气的……”
“那有什么关系,你们只管说,这猪头是我煮的,到时候大元帅若问起,我自会答话。你们放心好了,反正,重新煮猪头,来不及了。”芙蓉拍了拍胸脯。
几个伙夫感激的不行,又是拿扇子给芙蓉扇风,又是给芙蓉搬凳子,只说芙蓉是他们的主心骨,有了芙蓉,他们便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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