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容娴像模像样的回道。
三人刚站起身后,容娴随手翻了一页书,头都没抬道:“宫中禁军从何而来?”
这话问出,护军都尉岳同山自觉上前一步,回道:“回陛下,进军中有大部分是出自各个世家,还有剩下一小部分出自寒门。自先帝起,凡入禁军之人,不管身份年龄,都在覆雨关服兵役三年才可调任宫中。”
容娴目不转睛的盯着书籍,似乎全身心都沉浸在剑招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岳同山没有任何不悦,依旧深深垂着头,等待着陛下的询问。
许久之后,当容娴一页书看完,这才嘴角微翘道,语调温柔而平稳道:“你当统领多久了?”
岳同山想了想,认真答道:“回陛下,已有三百五十年。”
容娴看向白太尉,自然而然的询问道:“太尉三子,镇武侯在探看司,慕辰和慕惊都在边关了。”
白太尉严肃着一张脸,说:“回陛下,确实如此。”
容娴‘啪’的一声,将手上的书籍合上放回了书架,一时间没有了言语。
这态度让白师几人有些不解,心中尽皆忐忑,不知新帝有何打算。
好在容娴沉默的时间不久,她弯弯眸子道:“不必担心,朕并非不信任你们,你们都是先帝留下的肱股之臣,朕信你们如先帝。”
“陛下如此待臣等,臣等敢不效死。”三人齐声应道。
容娴摇头失笑,缓慢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守着着禁军,喃喃道:“这座皇宫就是个凶兽,它象征着最高的权柄,也随时在腐蚀着人心。”
先帝驾崩后,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用,有多少人不能用。利欲熏心的人很对,保不准曾经的忠良会变换心思。
她匆忙上位,也不曾培养过心腹,君弱臣强,这可是大忌讳啊。
“陛下……”太尉有些担忧的唤道。
陛下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就连三郎都比陛下大了五十岁,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容娴神色一敛,道:“听说宫内有他国的奸细?”
华琨与岳同山同时一怔,好在岳同山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回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多少人?”容娴问道。
岳同山不假思索道:“二百一十六人。”
先帝驾崩前已经将这些人掌控了。
华琨脸色一变,他虽然知道宫内有奸细,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对于他这个大总管来说,实在是一个挑衅。
容娴闭目想了想,语气轻柔如风道:“朕初登基,还未来得及掌控权柄,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处置了吧。”
岳同山一愣,有些茫然,不知道陛下这满是温柔的处置是什么意思。
若是先帝,不用说定是处死,但新帝他却揣测不来,这位主看上去实在太过温软和善,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她下令杀人的举动。
见岳同山没有反应,容娴淡淡问:“有何异议?”
岳同山:“……恕臣愚钝,不知陛下说的处置,是如何处置?”
容娴澄澈的凤眸直直看向他,询问道:“以前如何处置的?”
岳同山看着新帝那张温柔纯善的脸,有些底气不足道:“处死。”
他总觉得对着这样的人说出‘处死’的话,是一种罪孽,是一种血腥的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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