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聚齐,李承训招呼宋管家过来同坐,见他执意不肯,便也作罢,与夏承推杯换盏,喝到一处。
因方才已表过忠心,拍过李世民的马屁,所以此刻二人谈的尽是家常琐事。李承训讲了自己从洛阳到京都的种种经历,夏承也说了往返洛阳与长安的种种磨难,讲到情深处,二人都是眼眶湿润,特别是说到被关在天牢的戒痴,似乎这酒也失去了味道。
“三弟,你放心,有大哥在,你二哥一准没事!我会恳请皇上刀下留人的!”李承训扶住夏承的臂膀,沉声道。
夏承摸去眼角泪水,他心知此处隔墙有耳,不便多说,“大哥,都是三弟无能,帮不到你们!”
“三弟!且莫如此,天生我材必有用,三弟的才干在商而不在江湖!”李承训说话间,手已从他身上撤回,却是没立即收回,而是蘸着他故意泼散出来的酒水,借助夏承身体的遮挡,在桌面上写道:“丐帮有内奸”,复又用手抹掉,再写:“速回洛阳”,而后再次抹掉,写道:“告诉大牛”。
他已从无忧口中得知那日劫法场的整个事情经过,他的分析与虎子和戒痴一般,认为是丐帮出了内奸,致使皇帝对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
这三行字,李承训是倒着写的,正好让夏承顺着看。
“大哥说的是,三弟武功平平,经商还是有一套!”夏承已然会意,收拾心情,说道:“既然大哥已决意定居京城,那三弟便不再多言,若大哥有困难一定差人来洛阳告知,可好?”
“好!”李承训笑道:“这就对了,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天高任鸟飞,何必拘泥在一时之得失上?”
“那行,大哥,三弟明日便启程回洛阳,想想家里已催了几次,因一直没有大哥消息,拖延至此!”夏承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不过那笑容瞬间即逝,“糟了!”
“怎么了?”李承训神情也是跟着一紧。
“大哥,我姐姐已于日前启程,说要来长安看看大唐风貌,这可如何是好?”夏承面色惶急,“在回路上兴许能迎得上她,可万一与她岔开,还望大哥帮忙照看姐姐。”
李承训闻言心中迷惑,他搞不清夏承这是搞得哪出?是没事儿闲扯乱人耳目?还是确有其事?
夏承见李承训一脸茫然,也效仿用他用手指蘸着酒水写了两个字:真的。
李承训眉头大皱,他如今是自身难保,不得不忍辱负重,正思谋如何逃走,还怎么能照顾得了夏雪儿?恐怕不仅无法顾及她,还很有可能连累到她。
“三弟,你不知,皇帝为大哥安全考虑,不许我出门,如何能照看夏姑娘?你还是另外派人在此等候,或者不差这几日,等你姐来了,一同回去?”他必须明确告诉夏承,自己的处境。
夏承思维敏捷,心中透亮,如何不知李承训现状,可是他这样做实属无奈,而且还不能对他明言。
原来这夏雪儿自从听说李承训行刺李世民未遂被陷皇宫后,便日夜忧急如焚,无奈自己是女儿家,不便四处行走,便拜托弟弟夏承帮忙疏通。
夏承忙活了一个多月,毫无成效,夏雪儿见之,更加惊惧忧虑,便一病不起了。
后来虎子等人来联合夏承,总算是给夏雪儿一点儿安慰,可她身子弱,又常年相思成忧,病势却是越发的沉重了。
夏承想着救出李承训把他带回洛阳,或许姐姐的病情能有所好转,于是立刻与虎子兵分两路,他负责去少林寺游说戒痴帮忙。
夏承走了没多久,京城夏家仆人便捎来消息,说是城阳小公主被盗,李承训被疑为幕后主谋,且已失踪。
夏雪儿得知后,连呼,“可恨,可恨“当场吐了口血,晕厥过去。她倒不是说李承训可恨,而是看出了这定是奸人的计谋,她不会看错,她的心上人,绝对不是这种卑鄙之人。
夏承在向长安赶路的途中,得知姐姐病情加重,心疼姐姐,便修书一封,信中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姐姐与其在洛阳等死,不如到长安还有一线生机。”
夏老爷无奈,只得如此,安排了一个管家,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都是贴己的老人,护送小姐进京,而给夏小姐的说法是,在京城里请了太医,给她治病。
即便夏小姐百般不愿,还是不得不依从父亲的注意,而且她心里也有见一见李承训的愿望,她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就这样,姐弟俩是道而行的,但是夏小姐身体不适,走的又是管道,因此行程缓慢,至今未到。
夏承因是要劫法场,早就安排好了自己若是不在,如何接应姐姐的事宜。可戒痴却使了个计策,使他避过了这场难事。如今,他倒可以好好谋划一下姐姐到京这件事情,不想李承训正要他赶回洛阳通知大牛丐帮有奸细之事,这样正好顺水推舟来拜托他照顾姐姐。
然而这一切,他都不能说出来,说了出来,味道便不对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李承训的心意,若是被当场拒绝,那他姐姐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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