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刘大业却不禁暗自皱眉,心中揣测:大都督卯时点兵带人去辽庄,而与此同时,自己被这大将军从玉淑坊小桃红的被窝里揪出来,若真是大都督要提调耶律父子去辽庄,难倒他不会当时就带走吗?怎么可能分身去玉淑芳命令大将军提人?
再说,这大将军不是失忆了吗?不是要回都督府求证身份吗?如何又摇身一变,成为了奉命行事?如此自相矛盾,匪夷所思,似乎有诈。
别人自是不知刘大业的疑虑,他们所看到的身为火长的刘大业,不知怎地靠上了“饿老虎”这颗大树,忙前忙后极尽谄媚。唐初军中最小单位的首领为火长,每火十人。
片刻之后,马车已然备好,李承训命人把耶律父子扶入车中,而他自己也翻身上马,这便要出府而去。
刘大业额头汗滴,越想越是不对头,紧步来到马前,一手拉住缰绳,似要为李承训牵马,实则原地未动,一脸乞求地开口道:“大将军,这解药何时赐我?”
李承训在马上居高临下,微微俯身说道:“大业,带上你的人,跟我去辽庄,见过大都督后,自会与你解药。”
“大将军,咱们这几个人带着如此要犯出去,恐有不妥,不如报知折冲都尉!”刘大业牵着马匹,就是不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跟着大将军出去,万一这大将军已和大都督决裂,而是另有心思,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不禁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觉得这大将军突然出现,疑点重重。
折冲府为府兵的基本组织单位,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贾维离开都督府,这幽州城的军士指挥权限便落在了折冲都尉身上。
“不必了,”一声断喝,一票人挡在了前路上,当先那人一身校尉装束,但小臂上各有一个铜箍。
李承训认得此人正是前夜捕杀耶律忠财等人的那个杀狼队的队长之一,他已向刘大业打听过,知道此人是贾维新近收服训练的杀狼队四虎之一的铜臂。
他扬言说道:“铜臂,本将军是奉了大都督之命,前来提取人犯的,尔敢阻拦?”
“不敢,还请将军出示都督的手谕,你方可带着人贩出府,或者出示朝廷的铜鱼符,才可带兵离府,否则,任谁也是休想离开这里半步。”铜臂说完,便见他身后的数十个守卫立即把李承训等人包围起来,手中亮出了子母剑。
府兵的调遣、指挥权属于朝廷。凡发兵十人以上,除紧急情况外,都要有尚书省、门下省颁发的皇帝“敕书”和铜鱼符,州刺史与折冲都尉勘契乃发。
都督府的护卫也属于府兵序列,所以铜臂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但只要不是调遣城外大营中的府兵,仅调都督府的守军,倒是没有执行的那么严格,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各地州府都督为了便于行事,也都把都督府的守卫变成了私兵,可以随时调遣,但这至少也要有都督的手令方可。
“铜臂,事出紧急,待见到大都督后自明,不信,你可以与我一起同往!”李承训哪有什么手令?只得这般搪塞,思谋着先出了幽州地界再说。
“卑职的职责是守卫都督府,不会与你出府,若没有手令,你也别想出去!”铜臂脸色阴沉,不为所动,李承训心中叫苦,碰上个这么个生幌子,偏偏是贾维近期培养的人,并不知道自己“饿老虎”之名,这可如何是好?
“大将军,这?”刘大业心中发急,急得是他的解药。
“无妨!你等一下!”说着,李承训又翻身下马,来到那马车前,一个纵跃钻进了车内。
承载耶律风父子的马车,是那种专门押解重要人犯的囚车,非是那种寒酸的,没遮拦的单辕车,而是内有熟铁骨架,外有生铁蒙皮的双辕车。
耶律古宇父子二人虽无法看到车外情形,但却一直听再耳中,此刻见李承训钻了进来,心中一震,他们预感到事情要糟。
“金针在哪?”
时间匆忙,李承训来不及细说外面的情况,直入主题。
他知道二人一定是被封堵了真气大穴,他和无忧等人被困地牢时便是如此,好在他天生神力不受此控制,并凭借其对穴道的熟知解开了众人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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