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史大可一硬到底,“你凭什么如此诬陷于我?是因我反对你执掌军权吗?”
李承训笑道:“你带着五十个兄弟,连夜放了银环,并把他送到突厥军中,这才独自回返,是咱们亲眼所见,你说你再这样狡辩,还有什么意思吗?”
“哈哈哈哈,”史大可突然纵声大笑,他那双丹凤眼煞是好看,有点类似于关云长的眼形,可惜的是长在了一个奸人脸上,“尔等存心诬陷于我,自是相互串通,其言谁会信得?”
“好办,那五十个军士若要查出,并非难事,若他们的口供在,看你如何抵赖?”李承训不得不与其周旋,摧毁其心理防线。
“银环将军受诬遭受如此虐待,他的部下们群情汹涌,莫不想着拼着一条性命救出主帅,我同样心疼将军,这才冒死带着不怕死的弟兄救出了将军,但我将其送到山下之后,便自回返山上,你凭什么说我私通突厥。”
史大可知道自己做的这事儿铁定是瞒不住了,便避重就轻,索性承认了杀人劫狱的事儿,却坚决否定了私通突厥。
李承训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只要其不承认私通突厥,一旦回到军中,必然会博得那些支持银环兵士的拥戴,而那个内奸却可以借此大肆炒作,将其性命救下。
“史大可啊史大可,突厥人给你什么好处?令你如此死心塌地?”李承训对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奸细恨得牙齿直痒。
“废话少说,赶紧送我回军中,本将军或许会念你立功心切,不予追究。”史大可一副大义凛然,他知道即便自己招供,怕也讨不了好去,索性放赖,唯一期待“那人”足够警觉,见他不在,而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将其解救出去。
他知道这个想法很天真,可又能如何?况且,这样放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使“那人”尽快行事,一旦大功告成,他这里或许还真能苟活也说不定。
李承训见他如此死硬,看来不得不动用刑罚了,他来自现代,对于刑罚始终不愿意妄动,但其在大唐的历练已经使得他心如坚铁,当真用起私刑来,也绝不手软。
“鹰大哥,需要给他点苦头尝尝,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又是生不如死!”他这话是说给金鳞鹰听的,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史大可张的嘴。
“明白,”金鳞鹰应了一声,反身出去。
对于史大可的底细,李承训早已摸得清楚,就在刚得知有内奸存在军中时,他便请四鹰暗中调查了杀狼四虎,极其身边的近臣猛将,对于这些人的家庭情况,仕途升迁情况,甚至为人性格脾气,在军中口碑等,全都细致的了解过。
这史大可作为银环副手,在军中的地位极其重要,自也在李承训着力调查的人员当中,虽未发现其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却掌握了他的基本状况。
这个史大可并非是那种忠勇的武夫,相反却是八面玲珑,四面圆滑的人物,否则也当不得银环的副手,掌管军中斥候工作。但凡这种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少有不怕苦的,特别是对于久居高位,少经军阵的人,更是如此,一保一个准儿。
这便是银环的弱点,心思敏锐的李承训岂有不知?可说到用刑,其实很有说道,从古至今,刑侦历来都是从心理与生理双重角度入手,令犯人生不如死,而不得不画押招供,只是因人而异而侧重点不同。
比如遇到那特别强硬,或者特别狡猾的人,就要先摧毁其心理防线,若是遇到那娇生惯养,或者鲁钝软弱之人,就要先从酷刑加之体肤为先。
很明显,史大可是属于前者,若是上来就用大刑,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他再胡乱咬说一气蒙混过关,李承训还真是不好辨别真伪。因此,他打算用一个既古老,又在现代刑侦审讯中常常被使用的办法,来摧毁这厮的意志。
史大可被李承训绑缚在洞内唯一的一个座椅上,这原本是风云特别为李承训安置座位,现在却被他用来做刑台。
“你要干吗?”史大可明知故问,只是本能的在呼喊,他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无法抗衡李承训的粗暴。
突然,一道光亮在洞口闪动,随即洞内一亮,是金鳞鹰举着火把进来,他背上还背着一个袋子,只见他身子一侧,那背上的袋子应声而落,闪出来一堆物事,竟都是未然的火把。
雪线之上,夜里十分寒冷,史大可还是单衫,正冻得瑟瑟发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麻木。
他见李承训过去帮忙将这些火把全都点燃,然后安插在自己周围,心下迷惑起来:“这是为了给我取暖?”再见金鳞鹰和李承训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心下又觉得不对劲:“他们不热吗?”
片刻之后,狭窄的地洞内已经被点燃了数十个火把,将这里照射得如同白昼,而李承训和金鳞鹰则相对坐在洞口边缘,铺设上了酒肉饭食,边吃边聊了起来。
“你们在干吗?”史大可见二人点了火把,便不再理会自己,不由得心中奇怪,因而出言发问李承训与金鳞鹰二人自顾自的吃喝,说话,根本就不去搭理他,可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史大可便明白他们这样做,是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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