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猎人可沒有李承训那般内功。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开始青紫起來。可这也是他罪有应得。他此时顾不得恐惧眼前的鼠群。唯求快些说出真相。以期得到李承训的谅解。
卜猎人说他本是中原茅山派的一个弟子。武功平平。却是得罪了中原江湖上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因而被迫逃亡到太白山。
为了防止被仇家认出。他在逃亡的路上以刀刻。火烧。毁坏了自己的面目。以吞木炭的方式烧坏了自己的嗓子。这样一來。他总算可以安枕无忧了。
但他这份容貌怕是也难以在人群中立足了。因为就连十几岁的孩子见到他都会吓的哭闹不止。无奈之下。他只有躲进深山。以野兽为伴。只会在必须采办米粮时才出山。
一个人在山上是非常孤寂的。沒人与他说话。他更无处讲话。就在他无聊的快要疯掉的时候。偶然间他发现了一个深坑。
他是从岩石裂缝中进入到那座深坑里的。在里面发现了一堆尸体。就是袭击李承训的这些干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并沒有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死亡。他们虽然皮包着骨头。但它们身上的筋膜还在。还可以本能的移动。
太白山是座休眠火山。其地壳内的特殊熔岩活动。与这绝冷的气候交接。形成了一片特殊的地带。而这片特殊地带中的尸体。都同样变成了这种沒有思想。但却可以自由活动的干尸。
这种可以活动的尸体虽然存在。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会活动。若是他们自己可以活动。那就说明他们具有了人的意识。那就真是妖魔鬼怪了。很显然这些干尸不是妖精。它们刚好遇到了懂得驾驭尸体的茅山派弟子。因而它们可以活动了。
卜猎人以这些丑陋的尸体为伴。也算是暂时可以排解些许寂寞。第一时间更新因为对某一事务的专注研究。的确可以使人感到自己价值的存在。并乐于徜徉期间。就好像科学家在研究一个课題的时候。会不眠不休不知日月几何。卜猎人也是这般。他入迷了。
研究尸体。虽然令人作呕。但对于卜猎人來说。也算是专业对口。更可以排解寂寞的时光。如此说來。也不算什么。但问題的关键是他是否为了研究尸体。而有意的去杀人。
“沒有。绝对沒有。小的已探查清楚。这些尸体都是大兴村的村民。那个村子在百年前遭地震。都被裂掉进了山石底下。不信您可以去太白村问询。”
卜猎人知道这是关键。是决定他生死的重要一点。于是他指天明誓。第一时间更新拍着胸口保证。也只有此时。他那战战兢兢的身体才被热血鼓胀像个人样。因此。李承训觉得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卜猎人继续讲说。他为避免无辜的人掉入这深坑。被里面的僵尸伤害。费力在这深坑上建座木楼。将其命名为鬼楼。并设置警告。不许人进入其中。
当然。他承认也有那好奇且自以为是的江湖豪客來此冒险。最后不是难逃一死。就是被干尸吓得疯掉。但鬼楼之名却也因此打响。谁人都知道那里有鬼。便不再來了。而那些干尸他们受卜猎人操控也不会上來害人。从此干尸的秘密得以掩藏。
说完这些。卜猎人已经被冻得牙齿打颤。快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结结巴巴的勉强道:“我从未想过害人。还常常帮助迷路的村民、游客。还将那些在山里死亡人的尸体集中起來埋在这里。等待他们的亲人认领。这些都是大家知道事情。我若是个坏人。或者用这些人的尸体來炼干尸。早就被他们发觉了。也不会有那么好的口碑。望大人明鉴。”
他说完。一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承训无法细分他是否在说谎。但心中对其所做作为的疑窦都还算解得过去。若是再不出手救人。这人便被活活冻死了。
他驱散群鼠。快步來到卜猎人跟前。一手搭在其脉门之上。感觉其身体冰凉。脉搏微弱。连忙将自己的内力抵出。为他推宫过血。以温肌体。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卜猎人身上热气腾腾。他体内的寒气已经全部被李承训逼迫出來。同时人也苏醒过來。
“回到你的窝。穿好衣服出來。我们在这里等你。”李承训这句话语气冷淡。看不出喜怒。
卜猎人由于被鼠群所迫。來不及多穿衣衫。这才被冻得如此熊样。闻言如获重负。忙千恩万谢着向身后的岩洞跑去。
贾墨衣走到李承训近前。“你信他的话吗。”
“我不知道。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何况是说谎呢。”李承训还在皱眉苦思方才卜猎人的解释中。是否还有他沒有发现的漏洞。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要杀咱们的凶手。而且他也承认杀过无辜的闯入者。如果不杀他。我觉得有违咱们侠义本身。”在贾墨衣的眼里本沒有善恶。她是跟随李承训久了。而懂得了侠义。
李承训微微点头。却开口说道:“若是我们受他警告。不入鬼楼。自会安然离去。他这样做也可以示为自保的一种手段。毕竟他活得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有这种对于陌生人的恐惧。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打算放过他。”贾墨衣心下承认。江湖之中。谁又不是凶手。想不被杀。那你自己就得先成为凶手。所以从这个角度论。卜猎人也非是不可原谅。毕竟他的确警告过他们。
“是的。如果他说的一切是真的。那就原谅他吧。毕竟那些尸体已经被咱们毁掉。如今再推掉鬼楼。这里的一切便从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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