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
李承训潜意识中突然警醒,方才他窥探迷雾时,有意吸食了不少雾气,想來是那些雾气中暗藏的东西,令他产生了幻觉,
是幻觉他便不怕了,只要悄悄闭起眼睛,以禅纳功守慑心神,自然万般幻觉皆无影踪,他也是这样做的,但是结果却与他的预期稍稍有些出入,他感受到了疼痛,浑身上下被啃噬的疼痛,
“这是幻觉,心生色,色化音,音伴痛,痛入心,”
李承训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口中喃喃自语,他认为是他心魔做祟,产生大青蛇袭击他的幻觉,而即便闭上眼睛,那些被他臆想着大蛇弄出的声响,还在心头挥之不去,而这种响动的后果,是令他又开始臆想自己被蛇咬,而感到痛楚,
可实际上,他的身上此刻已经爬满了毒蛇,不是那大青蛇,却是一条条花斑怪蛇,它们已经将李承训啃噬的衣衫尽碎,体无完肤,当然,李承训有易筋经护体,在这些蛇攻击他的时候,他身体的本能已经在对抗,震死了一批又一批的怪蛇,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
“不,好像不是幻觉,”
疼痛逐渐加重的李承训本能的意识到,或许是自己的幻觉让自己认为自己正处于幻觉之中,就好像做梦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处于睡梦中的睡梦中,其实他们并不容易从梦中惊醒,因为醒了一层,还有一层意识的桎梏,
“杀,”
他以易筋经内力爆发出一声狮子吼,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相信他的这声吼,都足以将这些长虫震死,
果然,爬在他身上的小花蛇无一例外的被他震成碎段,而他周围的花蛇也都闻声而亡,并以他为中心向外铺开十米左右,形成了一个死蛇围成的圆形,至于再远一些的蛇,则是落荒而逃,
“哪里走,”
李承训倒要看看这蛇來自何处,归于哪里,或许能够找到阵眼也未可知,因此他心念方起,就已经踏步寻踪而去,
这些小蛇撤退的速度极其迅捷,以李承训的功力竟然堪堪跟得上,而且足足了追了一刻钟,仍不知这些蛇要逃亡哪里,这令他心中极度震惊,因为以他的速度全力奔跑,此时应该已经穿过了大半个长安城,但他显然沒有,他依然在雾霭之中看不清前路,这只能说明他在安化门内绕着圈子,
不过还好,那些蛇还真是有个发端之点,也是他们最终归宿之点,一个地洞,一个仅仅能容纳一条蛇进出的地洞,但每个蛇进入那地洞的速度都非常之快,几乎是一闪间便消失不见,全然不会因为那洞的狭窄而使他们入洞的速度有阻隔,
就在李承训跑到这洞边的时候,群蛇入洞已经到了尾声,他想探手去抓那最后一尾小花蛇,可那蛇绝对比他的动作快,“嗖”的一声沒入洞口,
“哎,”
李承训手下一空,未抓到那蛇,一声轻叹,可当他目光下移看见洞口有一抹银白色亮光时,不由得心头一紧,
“密钥,”
他是艺高人胆大,可也是被逼迫得实在沒有路走,几乎是不假思索,不计后果的伸手,便将那抹银白之物从土中抠了出來,
霎时间,他身旁的浓雾渐渐离散,消失,露出了一片青青碧草,以及那一幢幢古老的房舍,他回身审视四周,自己正在那“大安”与“安乐”两坊中间,而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衣衫完好,并沒有一处有被蛇咬过的痕迹,只是浑身大汗浸湿了衣衫,
原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而自己竟然在幻觉中找到了阵眼,如此的不可思议,另他觉得有些恍惚,不过此时天光已经隐隐放亮,他又感觉到无比的真实,
“李国主好厉害,师尊在泽雾阵中布下了我道家的逍遥散,竟然被你破得,还寻隙找到了阵眼,”李淳风的巴掌在李承训身后响起,言语之中的确是满满的钦佩,
李承训是听闻过这逍遥散的,是道士炼药时的衍生物,若人服之可以催动这人体内的潜能,颇有些类似于当今的毒品,
“想不到袁天师竟用**,怕是有损天师威名啊,”
他被袁天罡如此捉弄,心中不满,因此出言调侃,因为这施放**是只有江湖鼠辈,偷鸡摸狗之人才做,
李淳风涵养很好,只是笑笑,“**配迷阵,乃阵法一途,只要不伤人害命,无伤大雅,”
“哼,”李承训从鼻子冷哼一气,“这也就是我,若是换作寻常人,怕早就被吓得癫狂而死,”
“不是国主,恩师也不会出手布阵,”关乎师尊清白,李淳风自是要分辨,
“算了,咱们纠缠这些也沒有意义,我要去下一阵,”李承训摆了摆手,他觉得自己目前的状况,尚可再破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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