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甚至明朝言官的厉害,要是让这帮人知道儿子坐了皇太极的龙椅,保证会参奏一个“桀骜不驯”,搞不好都会变成“意图谋反”。土司兵本来就被横挑鼻子竖挑眼,千万不能再主动给人家把柄了。
“来人,把这些东西都收缴起来,献给侯爷!”
……
张恪此时已经出了广宁,在他的两边,王化贞和崔呈秀紧紧跟着,这两位出城之后,眼睛就不够用的了,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乱跳。王化贞还好,毕竟经历过上次的广宁大战,心里有了准备。可是崔呈秀就不行了,看着城外遍地的尸体,他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当然不是崔尚书口味重,而是他看到的是惊天的战功!
保守估计,城外被干掉的鞑子至少有一万出头,各路明军正在疯狂追击,想来战果还会成倍增加。
无论如何,斩首过万是一定的!
除了大明开国的太祖和成祖,试问谁还有这么惊人的战功!
王阳明不过是平定了宁王叛乱。就被封了爵位,更是成为无数文人的偶像,甚至当代的圣贤。顶礼膜拜。
可是王阳明不过是对付叛乱而已,他可曾征杀九边,可曾为大明斩首奴酋?
两百年来,唯有他崔尚书,督师辽东,以弱旅,守孤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赢得前所未有的胜利……
朝廷该怎么封赏?
就算不封爵。至少也要加少保衔,他就是超品的尚书,甚至有机会冲击内阁,被别人尊称“崔阁老”。光明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不过只有一个难题,崔呈秀不由得偷眼看了看张恪。
张恪仿佛知道崔呈秀的心思一般,主动看了过来。
“部堂大人,此战结果虽然没有统计出来,可是胜局已定,您该不该给我请功啊?”
王化贞也笑道:“没错,总不能光干活,不给赏吧?”
两个人都被请功的事情推给了他。崔呈秀听弦歌知雅意,急忙笑道:“张侯爷,您可是超品的定辽侯。又加了兵部尚书衔,文武全才,大名头一份。该怎么封赏,那要听圣上的意思。至于王中丞吗,我回京之后,督师的位置肯定跑不了。其他有功的将士。一个也露不掉,该升官的升官。该受赏的受赏,要是朝廷敢怠慢了大家伙,我崔呈秀到午门给大家争去!”
张恪听到这里,微微一笑,拱手笑道:“崔部堂办事就是干脆,您放心,不论何时,辽东的将士都记着大人的好处,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绝不含糊!”
几句话之间,就敲定了一个同盟。张恪早就心有定计,以他的势力和威望,虽说扯旗造反还不行,但是当一个土皇帝是没问题的。
从今往后,辽东就是他说了算,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好经营老巢,坐看风起云涌。不过有一个前提,朝中要有足够分量的人物,帮着周旋维持,免得和明廷直接冲突。
崔呈秀算一个、老师洪敷敎是一个、魏广微也是一个,如此辽东在朝廷的分量也就够大了。
大战虽然没有结束,张恪已经为下一步布局了。做官到了他的程度,要是没法提前看三五步,绝对会死得很凄惨,不光是他,也包括身边的人。
眼前就有一个例子——皇太极像是丧家之犬一般,疯狂逃窜。
撤退的时候,还想着层层后退,互相掩护,保存实力。可是撤退很快就变成了逃跑,逃跑接着变成了大溃散。
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大家只能茫然向着大体的方向逃跑。
皇太极最初还心有不甘,可是跑着跑着,什么都抛开了,只要能活着就好。跑没有多远,从岔路上来了一伙人。
“谁?”豪格提着刀,厉声问道。
“哎呀!”来人慌忙跪在了地上。
“臣范文程可算是见到陛下了,臣,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范文程泪如泉涌,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是范先生!”皇太极感同身受,急忙说道:“范先生忠心耿耿,朕很欣慰,快跟着一起走吧!”
“是!”范文程急匆匆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黑灰血水,随着皇太极逃窜。
从广宁跑出来,渐渐地天色放亮,喊杀声也远去了,皇太极勒住战马,长长出了一口气。向两旁看看,他几乎想哭死,来的时候十万大军,遮天蔽日,此时跟在身边的只有三千多人,还有一半受伤。
“哎,几十年苦功毁于一旦,朕对不起父汗啊!”
皇太极以袖掩面,落下了泪水。
“陛下,不要伤感,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当务之急是赶快回盛京城。”范文程急忙劝道。
皇太极如梦方醒,不是感慨的时候,急忙上了枣红马,继续逃跑。在他们的面前,一条蜿蜒的长龙若隐若现,正是长城。只要出去了,就逃脱大明的境内。
建奴们催动战马,正向前跑着,突然一声炮响,在长城内外突然多了无数的旗帜,士兵们摇旗呐喊。
“建奴,受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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