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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创建银行以来,张恪手下就聚集了一大帮超高水平的账房先生,再加上推广了复制记账法,又引进西洋的数学知识。各个衙门那些看似复杂,几个月也理不清楚的账目到了他们手里,十天之内,就迎刃而解,把每一笔款项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魏忠贤看到这些账目之后,他也瞠目结舌,气得火撞顶梁,几乎抓狂。他九千岁截留军费,是想招募人手,训练新军,可从没想过揣到自己的腰包,可是这帮人倒好,能贪就贪,不能贪创造条件也要贪!
朝廷辛辛苦苦收上来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怎么能不让老魏发疯。
“彻查,一定彻查到底!谁敢贪咱家的银子,咱家就让他都吃了!”
魏广微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果然九千岁把矛头对准了那些勋臣,接下来就看着他们狗咬狗吧!
不过,还要加一把火。
“九千岁,自从担任首辅以来,我让人清查了京营的问题,发现京营主要存在三大问题,第一就空饷严重,名义上十几万的京营,实际上要打个对折,也就五万左右:第二是胡乱封官,我查过光是去年一年,就有三百多人袭了指挥佥事,指挥使,乃至都督同知一类的官职,其余千户百户更是不计其数,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国公府的家丁和亲族,如此损公肥私,简直闻所未闻。至于第三点吗。严重程度又是前两者的万倍,而且从大明开国至今,一直绵延不绝。每年贪墨的银子无计其数。”
魏广微说着指了指清单上的一项。
“您请看,这里面说造火药用银七万两,火药的配料无非是硫磺,木炭,芒硝三者,其中木炭极为便宜,而硫磺在山东有矿产。顺着运河而来,花不了多少。”
魏忠贤点点头:“没错。这个咱家问过,火药最贵的就是芒硝,这里面芒硝的价格占了七成,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九千岁,我记得在两年前安东王进献一法,是从老旧的厕所和马棚收集旧土,放在锅里熬制,就能得到优质芒硝。京城百万人口,厕所何其之多,根本花费不了多少钱。这七万两银子,其中至少被人贪墨了五万,而最后制造的火药也未必能用。此事不能不详查!”
魏广微所举的还只是一个例子,对于社会的进步,京城的这些官老爷总是慢了一步。就连魏忠贤也不例外。
听到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明军有专门的匠户,负责制造各种武器军需,这些匠户在地方,则归属卫所的军器司,在中枢。则是归五军都督府管理。
随着文官势力膨胀,五军都督府几乎成了空壳子。权力都归了兵部,但是军器制造这种事情文官老爷是不愿意管的,自然就落入了勋贵的手中。
大明家大业大,每年更新军备就要几十万两,尤其是自从辽东出了乱子以来,军费开支越来越多,采购的军械也越来越多,自然其中的贪墨也就越多,俨然成了摇钱树。
关于这些,魏忠贤也知道一点,可是勋贵毕竟实力雄厚,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贵为九千岁也不敢轻易下手。
可是眼下的局面不成了,百官揪住银子不放,还有张恪在一旁虎视眈眈,再加上天启病重,改朝换代。
他要想保住九千岁的地位,在新朝之中一样呼风唤雨,就必须做出一份业绩。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几位国公爷,咱家对不起你们了!
“阁老,你说了三点,咱家该从哪里下手?”
魏广微思索一下,急忙说道:“启禀九千岁,此事第一不能出乱子,一旦乱起来,影响了圣上养病,就因小失大。第二必须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一举拿下,不能给勋贵反扑的机会。第三,还要证据确凿,一击必杀,无论是朝臣,还是安东王,谁都说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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