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君铁意爱怜妾身,那妾身也便不行推脱之事,还请夫君将那锭墨好好的研与妾身,对了夫君离那窗远一些,站近妾身一些才好。”我正襟危坐在案前向着他杀一儆百地微笑。这笑还是好不容易同他学的,今日里小试牛刀罢了。
“研磨?”他略作小思,笑笑动手。广袖飘落于桌面时,逶迤之间落落生姿。这个男人研个墨还动用什么姿态,他简直就是变态。
这样一来就成了他背面着那窗户,我则是面对着那窗户,透过窗棂,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个呼吸声,时面传出就时不时地造成我表情紧张。
“对了,今日午间,夫人要吃些什么?刚刚一尽与夫人讨论正事,都要忘了这个茬口。”他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他倒是要忘,我可是一直都记着的。就是记着也是白记着。万事都还要是他想起来的才会算数。
他将手在空中拍了三下,桌上有个东西砰地一声坠在了地上,吓得我一跳,在他动光的打量中,又甚是艰难地坐了回去。
定睛一瞧,还好还好,不是窗外的媛姐姐坠落什么的,乃是一只纸镇。
我慢吞吞过去拾起,雕花门应声而开,杏月在外躬身,我还道她哪我去了,原来是让他家公子给打发了,这会儿跑了来。
他这一切都是早有谋划,他到底是何居心。
几样我还算爱吃的菜被敲定,原来是要现炒的,我没那么多要求,况且,那儿还吊着一个人,我哪儿还敢有那么多要求。伸手拦住了要去忙乎的杏月,再对着晖琢陪上一个笑脸,特别春花秋月的那种,“别,别那么麻烦,我们不要私人定制的,就随着大流就可,随大流就可。”
哎,这个字的音调让他发得拐弯之后,我的薄面也就被驳了。这人从来不听我的,今天也没有天龙掉蛋改听我一回,我也算是早有心里准备,见怪不怪了。媛姐姐我帮你的部分都已经尽力了,你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咦现在怎么成了声息皆无了,难道我们可亲可敬还唆使我去当贼的媛姐姐已经挂成了一代失踪。
我脚步忐忑地向着窗前靠,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因为本来无事一身轻的晖琢,三步两步地跟了上来,似乎是要与我腻乎的情景。
我忙着一个止身,收步不及时还有点摇曳,“那个夫君,你且坐着歇歇。”
“夫人不愿意与为夫同进退?”
他还疑问,我真是想戳他一毛笔当然不愿意,还是十万分地不愿意。他都不知道明知故问了多少回。
再看他看眼神,我只得继续郁闷,他还跟那里疑问呢。
就不能忽略吗?
我自行忽略,“那个书上说的什么什么来着,有退有近什么什么的一家亲。”
他笑出声来,“夫人老是看窗。”
我面红耳赤,“哪有的事,再说我也不会看后面的窗,我看的应该是这一扇。”
他极不认同,“不开的窗不是都一样的,都可以吸收天景,说来这个后窗若然是打开与前窗也是一样的。”
我连忙跳到后窗前护好后窗,再结结巴巴,“还是还是不一样的,夫君,看那个前窗,看那个前窗。别的窗都是不好的,风水不好,就拿东窗来说,不是早有那么一句话吗,说的就是东窗事发,说明这窗不太好。而床就不一样了,还有一句话,叫做是东床驸马。”
他似乎被我的话打动,陡然止了步。
回过头来,也不知是打哪儿借来的光,照得人整个如同一朵花,一朵如花的家伙他还不是什么美眷,他是一个大男人。面对这样一个美得太甚的男子,我难免要表情严肃。
他投来的那是什么样风格的一瞥,我有点分辨不清,推己及人,他这一定还是怀疑。
“夫人今天好像拍了我好多次马屁。”他今天怎么不转弯了,这么口快心直真是让我如何接语。我在想,我到底有没有必要非要保护已成瓮中之鳖的媛姐姐。因为这个事情好像从一开始就已经穿帮了,别的不说,单单是门外的杏月那也是好理会的。别有居心、别有居心、居心叵测,太是叵测。
不过我依然高举抗议的旗帜,“我哪里有拍夫君的马屁,我是一个内向型的姑娘,断然不会公然拍谁的马屁的,这个夫君敬请放心。”这人真是骄傲得可以了,我这么夸他,但是仔细一想我真的哪有夸过他。总之我这一出出,一幕幕的本质还是向他谄媚的。他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却不应该这么早就问出来。
伴着他清奇的目光,做为一个加重语气的动作,我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他不出声,难道是心领神会。
他不出声的原因太简单。窗外有一个物件落地。发出大大的一声呼喊。特别凄凉,这还不算还特别的惨烈。这些都还不算,这个物体说了一句人话,“晖琢我跟你势不两立。”
声线潜耳入海深,从此李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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