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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落处,如死灰之寂,让人心上顿觉空空。
等人空了一阵子心肠,那人又说起话来,“大嫂以为,如此就能真正的执掌李家?”语气仍不显激荡,还只是平淡微微的荡开音色。
“叔叔说的“执掌”其意为何呢,难怪,我爹爹他说,李家的姑娘都是爱权的。从前的兵戈大胜之境,都已经成了眼下的四海升平,叔叔与婆婆执意还贪恋兵权又有何意思。还是说,只因妾身知道李家的秘密太多,而引火烧身。便想借机除去,不惜要动圣意之手。”
李晖琢的声音一直恬淡如斯,“如果,我们真的要因为那件事,除去长嫂,恐怕也无须忍耐这些年头。况且,当年李家还在昌茂之时、人手齐备。当时掩下不提,也不能说不是出自真心,而今旧事重提,也不过是长嫂,近些时日里的所为有些过头罢了。”尾韵尤甜。这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叔叔说的‘过头’当真是可笑,这样的心间大恨,又何尝有头呢。自从我们沦落其中,其间的涨伏飘摇就已经不是人事所量,叔叔不如与妾身一起于其中看些变化,聊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叔叔说呢?”
又是一阵沉默,充分说明,便宜大嫂的优秀品质就是不好对付。
连李晖琢也束手无策,况且,他平时被我惯得,大概吃不得这样的亏。
很好,很好。
结果,李晖琢笑了,听那声音,欢乐洒脱,虽然我猜,他极有可能是装的,但是,呵呵装得还不算差,“长嫂所言甚是。既然是心心言念之事。阿弟定然拜赏。”
然后,告辞出门。
他走了,就这么走了。完全忘记我的存在。
痛苦地咬过了一遍手指,我也只有认命地山呼“救命”,哪怕是去给便宜大嫂做刀呢,也好过,在这里暗无天日活活饿死。
山呼了半天,无有人应答 。难道,大家都聋了,这暗洞挖得虽深。也是在大嫂的卧房之侧。我又这么大声地喊。都震得自己脑瓜仁子“嗡嗡”地响,可是,便宜大嫂竟然充耳不闻。想来必是这个花窖极为的隔音。有时候,有的东西质量太好。才是坑人啊。
时间久了,我四肢无力蜷在洞底。
我猜那人不会再来了。他一向不耐烦麻烦。而此时,我也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他会将这件事情反诬给便宜大嫂,说是她伙同她娘家人困的我。估计,这会全府上下都在找三奶奶,而我这个三奶奶自然本也是便宜三奶奶,若是他有良心,就会在我奄奄一息时找到我;若然是没有良心。便等我挺了尸再来。事成之后,于他而言,既以拘人掩实之罪办了便宜大嫂,又能以便宜大嫂之手,给我一个结果。这样的话。他又何乐而不为。
昏昏沉沉之间,居然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东西“咚”的一声响,砸乱了我的好梦。在梦里,我锦衣玉食,笑看有众多姑娘在我眼前舞蹈。最近,连做梦也变得奢侈,我何曾有过这样的奢侈举动,梦就是梦,可以如此的没有道理。
我翻个身,打算摒弃那声“咚”,重新回到梦里,锦衣玉食也比没吃没喝强,强百套。
可是窖顶上太吵了,而且不知是什么原理,便宜大嫂内室里的声音从这窖底听起来,就如同身临其境一样的逼真。所以,连那日李晖琢跋扈地走了,便宜大嫂身边的贴身丫头,啐了他一口,我也是听得真真切切。还有、还有,她们拿进饭菜来,劝便宜大嫂进食,还有为便宜大嫂捶腿的声音,全都可以清晰入耳。
可就是这些声音差点折磨死我。听过她们的用词之后,那些关于食物的印象就会厚积薄发,在我的心里转来转去。我努力捂住耳朵,不舒服什么的还好点,就是肚子饿,还觉得前路渺茫,让人真的是万念成灰。等死的感觉,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好。
我已经有整整二顿没有吃过饭了,全身上下开始虚弱,眼前的黑暗都显得有些虚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也会一顿没一顿啊。前景堪忧。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得了多久。
窖顶之上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有很多人的在说话,但是,他们为什么要一起说话呢。我的耳朵里立即充斥了一团声音。
说来奇怪,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里,我当先听出了有李晖琢的声音。清清亮亮的,让人不自觉就能想起温暖漫洒的阳光。
我一直不停地仰首张望,然后,才想起来,上面早就被封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果然,上面人都在讨论不翼而飞的三奶奶。据说,此事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在向李晖琢要人。于是,大家一齐找了一夜,便宜大嫂这里说来还是最后一站。当然,这一定也是受李晖琢指使。他倒是沉得住气,只是在堂上喝茶,还时不时地赞那香茶确实是香。
便宜大嫂则屏息不语。俨然没有分辨一词,对于李晖琢所说的昨晚是与我同来的话,并没有加以反驳。诚然,是比李晖琢还要沉得住冤气。
一听到李晖琢说话,我就想挠墙,我与这厮势不两立。他一直就诱导我,说是便宜大嫂要将我做刀,其实是他,也真的是他。我能想像得出,此时,他抛弃我这个烦恼,露出的微微笑容何其得意,何其满足。而且陷害便宜大嫂的奸计,也同样成功,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青春少年样样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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