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然点头,嘴受伤的地方有些疼,一开口说话就会牵扯到,但他还是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点点头,说:“我想你应该认识她——刘枚,馨予的养母。”
唐君赫顺着兰博然的手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虽然从未亲眼见过这个女人,但这些日子对她的了解也有几分。当初方世达对馨予并不好,是这个病弱的女人一直护着她。
“然后呢?”
兰博然轻叹一声,道:“当初刘枚病情恶化,需要换肾手术才能活下来。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就是后来馨予为了攒为刘枚做手术的钱,才和你做那种交易。”
唐君赫想到那时候莫馨予低三下四的求自己,而自己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模样,就觉得愧疚。在现如今这个社会,还有谁能为一个养母做到如此地步呢,恐怕换做是他,让他低头去求别人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你给她的钱,加上她平时打工攒下来的钱,勉强让刘枚动了手术。但是刘枚术后一直情况不是很稳定,时好时坏,但也许是因为馨予给她的力量,渐渐地,她的病情有所好转,身体也难得没有出现排异情况。”
唐君赫皱眉,问出心里的疑惑:“那为什么她现在会”躺在这里?
兰博然闭了闭眼睛:“这件事一直是馨予心里的伤疤——而且,我们都是间接凶手。”
“你什么意思?”
“洛洛,拿着你和馨予很不光彩的照片给刘枚看,才导致刘枚病情恶化”
闻言,唐君赫脸色一变。
那天甄洛洛来找莫馨予,有些话他听得并不是很清楚,直到现在听到兰博然说出这些,才觉得无比震惊。
他不知道自己和莫馨予之间还有那种照片,竟然还害得刘枚
唐君赫此时甚至不敢往下去想,这件事自己听了都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莫馨予那种性格,受到的伤害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那些照片很不堪入目,还有一部分是你生日晚宴那天,播放给大家那段视频的截图。”兰博然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她一直责怪自己,是自己太堕落才害的刘枚去世。不过让我很惊讶的是,当时没有证据指向拿照片给刘枚看得人是谁,但她还是坚信那个人不是你。没有一刻,哪怕一刻,她都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
唐君赫没有出声,脸上更是难以揣测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是在波涛汹涌。
“她太执拗,一直觉得害死刘枚的人是自己,这三年来,也一直在苛责自己。她心里的苦,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许多。不过,这并不是打击她最大的一件事。”
唐君赫心里一颤,难道还有别的事情他不知道吗?
兰博然向后退了一步,让出旁边的那座坟墓。
“当年,她买下了两座坟墓,最身上最后一笔钱。其中一座坟墓是为刘枚准备,另一座”兰博然看向唐君赫:“是为你们的宝宝准备的。”
闻言,唐君赫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诧异不已的看向兰博然,脸色惨白。
“我和馨予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我知道她还忘不掉过去的伤口,所以一直在给她时间复原。在香港的时候,你也像刚刚那样打过我一拳,因为你以为是我害她怀孕、害她失去孩子、害她把身体搞得这么糟糕但真正的真相是,那个宝宝的爹地不是我,而是你,唐君赫!”
唐君赫猛地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古代电影里,被武功高手狠狠击了一掌一般,狠狠的退了一步,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这件事我一直极力帮她隐瞒,就连莫家都不知道。她或许是想要欺骗自己,没有人知道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就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兰博然发出一声苦笑:“可是她真正骗不了的人,偏偏是她自己。这些年,她难过、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回到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什么都不说,就看着墓碑发呆。我想,她应该是在悼念这个孩子吧。”
听完兰博然的话,唐君赫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咽下喉咙中不断上涌的苦涩,他甚至有些想吐,感觉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孩子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抬首看向唐君赫不加掩饰的痛苦的神情,兰博然却勾唇:“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事的,可是孩子也有你的一份,这些事情不该只有馨予一个人来承担、自责一辈子。唐君赫,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要让你知道,过去的你——有多么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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