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玄寂眼皮阵阵跳动,心中更是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担忧神色,但却没有办法,这一刻他唯有祈求玄慈师兄可以冷静下来,勿要执着。
叶二娘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双手合十,更是作出了一个佛礼,轻声道:“小女子想与大师论佛论因果,不知可否?”
“众生平等,自无不可。”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玄慈盘膝坐在,坐在叶二娘对面,开口道:“不知施主想问什么?老衲若知晓定将不隐瞒。”
“佛言因果循环,我今生因自身命运多舛而将自身命运强行赋予在他人身上,作出伤天害理,无恶不作之举措,不知来世是否会堕入六道轮回的畜生道或永囚地狱受无量业火呢?”
玄慈道:“不知女施主心中可有悔悟?”
叶二娘凄凉一笑,叹道:“若无悔我又如何会再此询问大师?”
玄慈道:“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此生既有回头之意,佛祖自会宽恕施主之罪行。”
叶二娘激动望着玄慈问道:“因此佛祖肯原谅我的罪行?”
玄慈长念了声佛语,轻声道:“佛祖曾言世间苍生之过即是我自过,既是自身之过,又谈何原谅与否呢?只要施主诚信忏悔,佛祖自会原谅施主。”
叶二娘长吁了口气,彷佛间放下了心头大石一样。
望着这一幕此时此刻大部分即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们没有人想到这个平生无恶不作之人到最后想到的事情并非是杀人报复,而是向佛忏悔。
不过却有少部分明白叶二娘口中言语说得什么,譬如墨倾池,譬如玄慈、玄生、玄寂。
墨倾池无奈摇了摇头,心中轻声一叹:“这可真是一个痴心一片的女人啊!”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叶二娘顿时又虚弱了不少,身躯更是摇摇晃晃,立身不稳,但叶二娘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信女还有一事想问大师,还望大师可以解答。”叶二娘双手持着着身躯,抹了抹被鲜血染红的嘴角,尽量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望着玄慈说道。
玄慈点了点头,非常平静的轻轻拍了拍叶二娘身上的杂草以及杏花,神色悲悯。
叶二娘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深深瞧了玄慈一眼,而后慢慢转过视线,柔声自语道:“在信女十七八岁的时候曾有一位大夫为我重病的父亲看病,这位大夫不但英俊非常、善良非常,而且医术高超,普渡众生,最终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将已经重病的父亲救了回来,我对他又是感激又是倾慕,因此以身相许委身于他,可当时边关战事兴起,忧国忧民他的感念边关战士的浴血搏杀却没有少有医生药物,最终下定决心前往边关,并约定等边关战事了结之后回来。”
“我一直等我的夫君回来,最终在一年后我的夫君回来了,此时他的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对我说二娘,对不起,今生我辜负了你,若有来生即使百般轮回,万般劫难,今生所欠,来世想还。”
说道这里,叶二娘呵呵一笑,自嘲道:“我以前不信佛认为他为了天下辜负了我,因此我不原谅他。现在我信佛了,因此我想从大师这里听到佛祖给我的答复是什么。”
说道这里,叶二娘直勾勾望着玄慈。
玄慈亦深深望了叶二娘一眼,因为玄慈站立的位子偏僻,前方无人,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看清背对着众人坐下的玄慈表情,不过叶二娘看见了,因此叶二娘的笑容更加灿烂,如同一株正在盛开的鲜花,明艳动人。
只听玄慈说道:“此事佛祖难以给你答案,不过老衲听施主说这故事却可以听得出你的夫君是爱你,因此贫僧相信佛祖慈悲定会让你们来世相见。”
叶二娘呵呵一笑,深深对玄慈一拜,说了最后一句话:“多谢你大师。”随即瘫软倒在地上,再没有起身
他望着眼前这个女人从他面前倒下,他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原本他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了,但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放下。
望着面前这位喜欢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脑海之中不由想起那位躲在门口露出一个脑袋,睁着一双无匹纯净清澈大眼睛好奇打量着他的女孩,当他回头那个女孩如同受惊的飞鸟一样跑开。
想到这里,玄慈的面上溢出了一抹会心笑意。
一声轻叹,玄慈站起身走到这位在江湖人眼中是无恶不作令人发指但在他眼中却依旧还是那位温柔美貌善良的女人,他蹲下身,慢慢将这个女人抱起,随即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杏子林。
玄生、玄寂两人惊愕不已,两人准备追上去,但走了两步,却停下了脚步,他们明白而今这里事情没有解决,他们不能离开,因此他们唯有心中担忧却不得不作出非常平静的神色立在杏子林中,等待墨倾池拿出口中职责少林寺的证据。
墨倾池没有说话,他默默望着抱着一个死人离开的玄慈,他可以听得出玄慈的脚步比平时沉重得太多太多了。
玄慈默默抱着身体已经渐渐冰冷下来的叶二娘走在鲜花盛开,鸟语花香的杏子林中,半晌没有言语。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树梢的朝花、夕拾听见了一声无匹感伤无匹无奈带着少许凄凉的声音:“世间可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朝花夕拾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坐在树梢上默默望着已经远去的那道僧人背影,她们发现自己的视线蒙上了一层白雾。
林中虽有声音,但所有人都感觉无匹安静,特别是墨倾池,他心里笑了笑,他与叶二娘的赌注叶二娘胜了,那人心中还有她,即使少林寺的地位在那人的心中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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