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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软软躺倒在车厢里。他身上到处都是伤,无论趴着、坐着、躺着,都不好受,此刻想翻动一下身子,缓解一下痛楚都难。
蔷薇很心疼弟弟,只是她自己也被薛少河封住了穴道,虽然还能动,但并不能使力气。她便央求顾唯念将小风扶起来,让他以更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车厢内。顾唯念依言行事,好在蔷薇还搬得动垫子,又适时在小风背后和屁、股下都垫了厚厚的垫子。也真是亏得这车厢里东西够齐全。
不过,蔷薇只顾着照顾弟弟,两个垫子塞给了弟弟,她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一个坐垫上,背后也靠了一个,车内便没有多余的垫子了。顾唯念待小风坐稳了,离开小风身子后,只能随意坐下。好在屁股下面虽然硬了些,却也不咯得慌。
蔷薇发现车厢内没有多余的垫子了,很不好意思,忙伸手去取背后的垫子:“对不住,顾姑娘……啊……”她动作有些大,似乎是触痛了伤口,眉峰紧蹙,痛叫出声。
顾唯念道:“算了,我不要紧,还是给你靠着吧。你们两个都受伤了,先顾好自己,不用操心我。我帮你涂那个药膏,虽说会减轻痛楚,但还是要小心,若是不小心碰一下,还是会痛。”
蔷薇道:“顾姑娘,你人真好。”
小风也道:“顾姑娘,多谢你照顾我姐姐。”他道谢时很诚恳,似乎全然忘了,要不是顾唯念和薛少河多管闲事,他也不会落在申德手里。他的态度看起来,全然将顾唯念当作了只是在春平县大牢里将他们姐弟二人救出来的恩人一般。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顾唯念道。这个小风看起来不像个坏人,方才的道谢也不像暗含心机,惺惺作态。尤其此时,他因无力反抗薛少河的“为所欲为”,只能安静倚靠在车厢里。面色苍白,全身痛楚,却又极力忍耐,不肯发出丝毫声音惊扰别人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垂怜哪!
小风又转头去看蔷薇:“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不待蔷薇答话,顾唯念便抢在前头道:“你若真的心疼你姐姐受的苦,便该早早对她说明白一切。”
小风闻言,怔在当下。
蔷薇因为一切都被蒙在鼓里,此刻还是稀里糊涂的,忙附和顾唯念道:“小风,你要急死我么?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后院里?那里怎么会有个地洞?”
顾唯念也问道:“龙将军为何会隐居在石头镇?他又为何任由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阿荡那样一个人?”她倒是不太理会什么“门当户对”,倒是更讲究“品貌般配”。那个阿荡,论人品、相貌、家财、门第,只怕没有一样配得上蔷薇。无论是讲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只看重才德品行的人家,只怕都不会给女儿择这么一个夫婿。
蔷薇听得甚是糊涂:“顾姑娘,你在说些什么?我怎地一句也听不懂?我才是阿荡的妻子呀,我爹姓王,人家都叫他王老爷,他不是什么将军。”
顾唯念忍不住叹息一声。恐怕蔷薇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刑房中时,又因为受刑昏了过去,根本没听到小风招供。
小风只得道:“姐,咱爹就是龙将军。”
蔷薇道:“你这孩子,莫非糊涂了么?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姐知道你一直嫌待在家里守着那么个爹没出息,要出去闯出个人样儿来。可你也不必这般着迷呀。”
小风看着蔷薇,眸中是深深的悲凉和痛苦,他道:“姐,我真没糊涂,咱们原本就是姓龙的,只是你不知道。”
事已至此,反正该知道的,薛少河与顾唯念都知道了,小风也不介意将事情再解释的详细一些,便又接着道:“当初是我年幼无知。以为爹只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长,大哥也听了爹的安排,只做了个老实种田的农夫。我不甘心,我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便背着他离开了家。可我没想到,我走后不久,爹便派人找到了我。他就是派三叔找的我,就是那个时常跟爹下棋的三叔。”
蔷薇道:“我当然知道三叔了。爹的故交了,大家常来往。你走的这些年,我见三叔可比你多多了。”
顾唯念听小风说什么“大哥”,这才想起,这石头镇的乡长是有个小孙子的,就是那小孙子先拉动了锁龙井的铁链,还将过往的村民吓了一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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