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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到安全地带,回望已经不见顾行那队人马后,薛少河这才停下来。顾唯念下马,摸了一把马腹,那把长剑还在。她很开心。不仅仅为这把剑,更因为,她这次居然那么轻易就摆脱了顾行的追踪。
薛少河也跟着下马,道:“这么喜欢江小五啊?你去嫁她好不好?”
“不过是珍惜人家送我的东西”顾唯念白他一眼,又问道:“咱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薛少河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条路。”
顾唯念讶异道:“西边?”
薛少河道:“去长空山,你答应我的。”
反正能不去崇苍宫,他就不想去的。顾唯念只得道:“好吧。就去长空山。”
……
此一去,顾唯念一路上问出了很多心头之惑。
“薛大哥,那位大名鼎鼎的薛定昕是你什么人哪?”
薛少河装聋作哑不吭声。
顾唯念又自顾自道:“据说他年少成名,至今已有五十载,江湖上已有三十年没听过他的名头了。他是你爹还是你爷爷啊?”
薛少河不答反问:“眉眉,那个邢大人是你什么人哪?我怎么觉得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哪?他真的只是个想要对你不轨的狗官?”怎么看也不像个狗官啊————想弄死他的时候除外。
顾唯念呵呵笑:“薛大哥,不如咱们换个话题聊聊啊?”总不好一直编排大哥,是个大色胚呀。所以,干脆转过话头吧。顾唯念接着道,“比如你说,那个龙小风如果这次大难不死,还可能跟申姑娘在一起吗?”
“你想什么呢?别说申德不同意了,龙小风自己都没这个脸面。”薛少河很愉快地跟着她一起转过了话题。他的身世,他暂时也不想多提。将来要办的那些事,他自己做就好了,何必说出来让她跟着捏把汗呢。
顾唯念疑惑道:“因为他迷惑过申姑娘?”
“何止啊,他那种身份,怎么敢去配申姑娘啊。人家好歹也是官家小姐,他早先只是个跑江湖的,现在弄不好还要成阶下囚。”
顾唯念不由垂下头:“你怎么就那么看重那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呢!”
其实在春平县那家客栈的时候,他就说得很清楚了!虽说这世上多得是攀龙附凤的人,可是有些人,让他们配个身份更高的伴侣,反而还不乐意呢。看样子,薛少河就是其中之一呀!可她还是想再问一下,再确认一遍。不待薛少河回话,她又补了一句:“若是两个人真心相爱,都不行吗?都必须要顾忌身份么?”
薛少河笑道:“不用担心,我没嫌弃你啊!逃犯顾唯念!”
顾唯念:“……”
那个薛定昕到底是谁嘛!和薛少河是什么关系呀!怎么说来说去,他还是没告诉她咧?这可真让人不高兴!!
……
这一路,仍是晓行夜宿。幸好,他们再未遇见什么棘手的麻烦事了。薛少河开始教顾唯念吐纳功夫。晚上歇息前,顾唯念会按照薛少河教的口诀来打坐修习。但因为她的身体太异于常人,薛少河会很小心很仔细的观察她的身体变化。
顾唯念每次练习时,总会出现与常人不同的不适感,他会看到她蹙眉。但每次练完后,她强劲的脉搏总有稍稍的缓解,趋于像个正常人。
顾唯念觉得练这些,她精神头都比往日好多了,甚是欢喜。薛少河便一直教了下去。
这一日,二人行经一处地处偏僻的小镇。虽说地处偏僻,但他二人正赶上过集。街市上分外热闹。
薛少河已经另外买了新的马车,顾唯念坐在车里,感受着马车的走走停停。一刻钟过去了,他们都没能穿过小镇。
百般无聊下,顾唯念探出车窗,看向两旁。尽是些卖瓜果肉蔬、各色干果、米粮、布匹、绣品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道:“薛大哥,不如绕开这条路?”
薛少河道了一声:“好啊。”便往另一条无人摆摊做生意的小巷子里去了。
巷子幽长,狭窄,只勉强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
顾唯念不由道:“真是大煞风景啊!这样的小巷,本该在春雨时节,撑一把紫竹伞,悠悠慢行。别有一番江南水韵。”
薛少河回头看她一眼:“有什么韵致?除非撑伞的姑娘是你!”
顾唯念忽然指着前面道:“薛大哥,真的有人撑着伞过来了。”
薛少河回头,果然见巷子那一头果然来了一个袅袅婷婷,腰肢纤细的年轻女子。她看来约莫二十岁年纪,身着一袭淡紫长衫,长裙曳地,面色苍白,五官却是出奇的精致美丽。她的唇色很淡,但却饱满而精致,鼻子秀挺白腻精致如玉雕,一双眸子黑如点漆,光彩流动,煞是美丽。一头乌黑如瀑的头发,也不挽发髻,就那么垂在胸前、背后,黑缎一般。
她手中果然撑了撑着一把紫竹伞,淡青色的伞面上,遍撒淡紫蔷薇,如雪白梅。女子仿佛看不到前方一辆马车已经堵死了路一般,不肯绕路,仍旧直直往马车这边来了。
此时是晴天。顾唯念估摸着,这位撑伞可能是为了遮阳。但这小巷是背阴处,并没有阳光晒进来。
顾唯念道:“这位姐姐,我们的马车无法退出去了,让不了路。你收一下伞,仔细磕碰了自己。”
紫衣的年轻女子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仍旧直直往马车这边来了。莫说收了伞,连往旁边让一让都是不肯的,大有直接撞到马头上来的架势。
薛少河道:“这位大嫂,你莫不是要撞了我的马车,再诬赖我撞你吧?”
大嫂……
顾唯念心说薛少河这张嘴怎么就这么……
话说回来,他就看得出这女子不是姑娘是个小媳妇了?张口称呼人家为“嫂”。
紫衣女子好似没听到顾唯念与薛少河的话,仍旧朝着马车过来了,连绕考马车都不肯,手里更是一直撑着伞,没有一丝要收起来的意思。
顾唯念道:“薛大哥,我瞧她很不对劲。”这女人真不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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