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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的年是不打算过了,可赵昺身为大宋的当家人却不能不过,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他先迎回了在崖州的太后过年,而只是每天安排的祭典也没完没了,拜天、拜地、拜祖宗,敬神、祭鬼哪个都少不了,他稍有推脱,别说其他大臣,就是太后都要哭着训斥一顿。不过好在这些事情自有众臣操持,自己到时候只要跟着礼官的呼喝声走一遍,而祭文之类早有人写好,只需照本宣科的读一遍就拉倒了。
但是这些典礼往往冗长、无聊,加上往来途中的时间,出去就是大半天。而赵昺不仅要处理急务,还要盯着征北的战事,又要抽出时间编写教材,督促筹备组建新军的各项事务、审查他们收集和编撰的相关材料。如此一来,每天吃饭的时间都要捧着文卷边吃边看,在床上的时间一天能有两个时辰就不错了,往往是困了就在软榻上眯一觉,早晨都是被苏岚叫起,迷迷糊糊的更衣洗漱,好歹吃口饭就要登车出参加活动了。
今天已是十二月二十七日,赵昺参加完郊祭后回到宫中已是申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到淡泊阁后立刻换下冕服,稍加洗漱就到偏厅处理公文,先拿过征北的战报仔细看过,战事如他所料战败后损失惨重的敌兵不及重新部署兵力,那些临时拼凑的签军在征北军的如摧枯拉朽般的攻击下顷刻瓦解。
赵孟锦率领的前锋搭载水军战船逆流而上攻克郁林州府治南流城,并夺取了天门关。江钲则领军沿北流突入容州,北上可威胁德庆府,南下则可迂回包围高州、化州和雷州,切断敌北逃的通路。现在各军转入休整,惩奸除恶,抚军安民,清理州县府库。文天祥请示陛下是继续北上攻击,还是南下收取各州。
南流城南连雷州半岛,西接钦州,扼通往海道之要冲,为历代兵家重地,自古就是桂东南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商贸重镇,素有“岭南都会”之称。南流江在秦时便以通航,为中原通往南方和交趾的交通要道,西汉时已开通商道,可从长江中下游南下湘江,入灵渠,转漓江经桂江至梧州,又经西江到藤州,沿北流河南下至北流,再经6路从天门关进入郁林,最后沿南流江南下,在北部湾出海。
天门山与龙狗岭两座山脉相对而立,山峰高耸,至天门关处紧收狭小,成一要隘天门关,又称鬼门关,是古今交通要道。只要控制了此关就扼住了敌南下的通路,阻挡住敌自荆湖南下的援军,这样一来宋军就抢占了先手,只要天门关不失,他们便可从容撤军。
形势虽然看似一片大好,但是根据事务局的情报显示,广东宣慰司的李恒已调集重兵前往德庆府,并集重兵于梧州欲阻止宋军继续北上;阿里海牙逃到钦州后立刻向镇南王府请调援兵,并向大都上表请罪,同时整顿柳州、象州、宾州、邕州、钦州各州兵力于贵州,欲夺回郁林州;而忽必烈闻讯后大为震怒,夺了阿里海牙的封号,令其暂领左丞之职征剿深入广西的宋军,告知云南宣慰司派兵增援,令两江宣慰司征调签军五万恢复失地。
赵昺知道他们在等待自己的命令,顾不得休息,令人召6秀夫、刘黻、应节严和刘师勇觐见商议,而等人的时间也未放过,又拿过中书送来的公文看过。头一份是礼部对于元旦大朝会的安排,宴请的菜单等等这些‘琐事’,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反正这些都有常例,年年如此,他统统照准。
另外还有就是那些俘虏已经点检完毕,此战共俘敌四万余,缴获器甲无数,战马六千匹,但是财物却是不多,想想也是人家是来抢钱、抢粮的,怎么会带那么多的财物。主管此事的刘黻以为可将俘虏中的工匠选出编入都作院,其余人等一部分编入辎重军,一部分送往盐场,剩余的老弱送往崖州屯田。
赵昺看看都是按照帅府旧例安排的,本想照准,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又提笔修改了两处。他令将俘虏中百夫长以上敌将全部斩,不留一人,免其利用原有的影响力作乱。毕竟当下大军在外征战,留守的军兵与俘虏人数相若,闹起事情来总归是麻烦,不若将其脑一并斩杀除去后患。
二者,赵昺令将俘获,又不愿回去的畲兵及汉军暂时编为一军,他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广南地区是最后的沦陷区,尚未亡旧朝,畲兵在行朝转战东南时给予了大力支持,尤其是在泉州血夜中他们曾出动数万义勇,所以应区别对待。再有畲族是游耕民族,世代在山中游猎耕种,民风彪悍尚武,按现在的说法是天生的山地步兵。另外前世就听闻有广西狼兵雄于天下之说,为己所用比让他们耕田、晒盐要有意义的多。
批示完毕,赵昺再拿过一份是兵部统计的保卫战中应与封赏、抚恤的有功和阵亡将士名单,赵昺过目后立刻照准,并着令总计司及户部尽快审核、拨款下,不可耽搁。再后边就是些各州府送上的贡品礼单,他草草看过便置于一旁,令送至太后宫中,任其处理。
批完奏折,赵昺不及休息,应诏而来的几位宰执也到了。他只能打起精神商议征北军的下一步行动,从战报中可以看出文天祥对形势十分乐观,欲向东北方向进行试探性攻击。6秀夫几人看了事务局的通报后认为下一步应谨慎,不要冒进,而是尽快完成迂回聚歼高、化、雷等州之地,免的被敌围歼。对于文天祥的建议,他们以为可以一试,但是要保持警惕,一旦现有被围困的危险便即刻回撤……
“官家,不要太操劳了,早些休息吧!”议定各项事宜,送走众人赵昺才用了晚膳,苏岚见陛下昏昏欲睡,上前说道。
“再过一会儿,将御前办收集、编撰的资料拿来!”赵昺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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