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朕是否私吞财物,殿上自有从征的臣僚,你尽可质询!”赵昺再次言道。
“在抄没泉州府库之时,内府之人皆为染手,而蒲氏府库中的珍玩皆献于太后,除赏功之外,陛下只取了其府中的书籍,余者皆归朝廷调度,这皆有据可查。”当时的兵部侍郎赵樵出列言道。
“汝言陛下挥霍无度更是可笑,陛下至今膳食开支只是统领之费,东宫所用家具皆是从广州和蒲府抄回的旧物,太后也是极尽节俭,宫中所用帷幔都是多年未曾更换,而这些事情琼州上下尽知。若说这也算上挥霍奢靡,只怕天下再无清廉之官吏了。”王德这时后上前冷笑道。
“陈公若以为尚不可信,自可再问他人!”文天祥再次转向陈宜中言道。
“你们君臣沆瀣一气,吾再问又有何用?”陈宜中连连受挫,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口不择言地道。
“陈公,注意言辞,否则将以妄言论罪!”陆秀夫皱皱眉不客气地道。
“好、好,既便前说皆是吾有误,那收复江南后大肆迫害朝廷旧官、诛杀乡绅总是事实吧!”陈宜中连喊两声好,又大声质问道。
“陈公,勿要信口雌黄,还请拿出证据来!”陆秀夫听罢上前警告道。
“陆相,人证具在,敢否当堂对质!”陈宜中丝毫不退让地道。
“宣他们上殿对质!”赵昺一摆手,对王德道。
“草民等叩见太后、陛下!”陈宜中点了几个人名,稍时便被带到御前,几个人赶紧跪下磕头道。
“平身,是尔等声称受到朝廷迫害,那边说说吧!”赵昺让他们起身道。
“……”可是几个人左顾右看,谁也不敢吭声。
“汝是何人,曾官居何职,又是哪里人士?”见几个人不吭声,赵昺指着其中一人问道。
“禀陛下,小人郭成山,浙东人士,曾任肇庆府知新州。”那人施礼道。
“陛下,可否由臣来问?”这时权刑部尚书邓文原出列道。
“准!”赵昺点点头道。
“郭成山,景炎二年,敌军犯境未曾抵抗便开城出降,接受伪职仍知新州为敌效力,多次捕杀抗蒙义士,受其害者达百人之多。在祥兴五年,敌整顿江南官吏,因贪污公帑被罢职还乡。我朝收复江南后,其自知罪恶深重潜逃他乡,被朝廷通缉!”邓文原博闻强记居然不用翻越案卷,只知其名便将其罪说的一清二楚。
“小人是为百姓着想,才开城出降的,至于捕杀抗蒙义士那是鞑子所为,与吾无关啊!”郭成山听罢立刻跪在地上,先请罪道。
“哼,地方官员皆以查清事实,证人、证词皆在,可否要一一对质!”邓文原冷哼声道。
“小人……”
“汝姓氏名谁,曾官居何职?”看郭成山已经说不出话来,指指下一个人道。
“小人张曦胜,曾任广南西路郁林州观察使,被地方官员污为通敌,还请上官做主!”那人躬身施礼道。
“张曦胜,景炎元年八月,阿里海牙领军南下攻郁林州,你惧敌不战,还将主持守城的知州杀害,开城降敌。其后出任郁林州守将,多次领兵清剿抗蒙义军,蒙元调整各地驻军你去职还家。大军攻克郁林州之时,你领家丁拒捕,杀死杀伤多名官兵,随后潜逃他乡,可否属实!”邓文原指着其言道。
“洒家跟你拼了……哎哟!”
“朝堂之上怎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绑了!”张曦胜被揭穿老底儿,作势欲扑,却被倪亮一脚踹翻在地,踏上一脚道。自有侍卫上前将其捆了个结实,扔在一边。
“报上你们的姓名,若有冤屈,自有本官为你们做主!”邓文原指指剩下的几个人道。
“陛下饶命,小的知道错了,这都是陈相公逼迫我们来的,说只要听他的,将来不但免罪,还可重新入朝为官。”眼看着前边俩人只报上姓名,便被揭出了昔日罪行,他们再不敢心存侥幸,跪倒磕头道。
“胡言论语,分明是汝等欺骗吾,还混乱攀咬,真是该死!”陈宜中本想通过这些人的控诉扳回局面,却没想到是这个局面,气急败坏地道。
“剩下的罪名,还是朕来说吧,请诸位臣工及百姓评判是非对错!”赵昺站起身道,“其称朕刚愎自用,在诸位先帝陵寝动兵,惊扰先人。其时,朕得报有蒙元总领江南宗教的西域妖僧杨琏真迦盗掘帝陵,此乃我大宋奇耻大辱,朕若坐视祖陵被掘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这才愤而出兵,斩杀了杨琏真迦以下恶僧百余人,重修被毁的先帝诸陵。朕请问陈公,若陈氏祖坟被掘,汝就因为担心惊扰先祖,而不理不睬吗?”
“吾自是不能!”这个问题虽然刁钻,但陈宜中又不能不答,可却又表明自己是胡乱捏造罪名了。
“朕再问你,汝与姚、魏两位尚书勾结蒙元,为达成和议,编造种种罪名污蔑于朕,指使他人妄认宗亲,又该当何罪!”赵昺指着陈宜中喝问道。
“陛下乃是万民之主,强加罪名于吾,不过是欲盖弥彰,但是又能堵住天下士子悠悠众口吗?”陈宜中听了大惊,小皇帝是要反守为攻了,他强压恐惧仍试图挣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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