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知道武将建功立业的的方式自然是以军功为重,可若是不打仗功勋也就无从谈起,而小打小闹也难以建功,他们当然希望扩大战争的规模,所以现下赵孟锦的方案若在全面战争的状况下不失为最为合理,也最受众将的推崇。但这场反击战已经被定性为有限战争,则其的提议就可能引发全面战争,那就不合时宜了,且在战术上也难以实现歼灭敌有生力量的目标。
“赵置使,朕问你敌军近期的袭扰多发生在哪一范围之内?”赵昺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问道。
“禀陛下,敌军渡江地点多在江阴至江口一带区域!”赵孟锦立刻回答道。
“规模如何?”赵昺接着问道。
“禀陛下,多是百人队的规模渡江袭扰!”赵孟锦回答道。
“如此说敌军动用的多是驻泰州路的军兵喽!”赵昺又问道。
“敌泰州路驻军在抢马后才有所增加,主要是左手万户府之敌。”赵孟锦有些疑惑,这些内容在军报上皆有说明,可陛下却仍再三询问,让他摸不清头脑了。
“那你以为敌军只动用小兵力过江袭扰是有何意图呢?”赵昺却仍然连连发问道。
“禀陛下,臣以为蒙元遣小部兵力过江袭扰村庄、哨所意在侦察江南防线的薄弱之地!”赵孟锦回答道。
“若是你为蒙将,会将渡江之地选在何处呢?”赵昺点点头道。
“属下当然是选择在江阴以东之地,此一带江防驻军较少,但是靠近江口水流平缓,最适合渡江登陆!”赵孟锦指着舆图,以手在昆山一带点了点道。
“那他们既然已经探知到我军防线薄弱之地,为何迟迟不肯遣大军渡江呢?”赵昺笑笑问道。
“这……属下以为敌定是以为仅凭一个万人队的力量渡江不过是飞蛾扑火,根本不足以威胁到江东的安危。”赵孟锦皱皱眉回答道,心中更觉不解,这么浅显的问题陛下怎么还问来问去。
“既然如此,若依你之计,我们跨海登陆江北,这一网撒下去又能捞到几条鱼啊!”赵昺这时喝了口茶才言道。
“呵呵,也许能捞到几条杂鱼!”赵孟锦这下听明白了,自己的战法虽然打得痛快,能够迅速夺取泰州路,但如此规模的行动,最多只能围住一个敌万人队,甚至可能扑了空,那么真是赔本买卖了。
“正因为鱼太少,陛下才不愿撒上一网,才定下诱敌深入之计,可属下还是不解。”这时孙恺站起身施礼道,“陛下刚刚也言,敌兵力薄弱不敢擅自渡江来犯,那岂不依然失策呢?”
“问的好,现在鱼是不多,那只能说明你的饵不够香引不来鱼,若是撒下香饵,难道还愁鱼不入网吗!”赵昺坐回座位以掌击案道。赵昺知道孙恺统领的第四军驻扎在江阴,敌军频繁进犯的地点多发生在他的防区,那么无论是渡江作战,还是在江南设伏诱敌深入都将以其部为主力,其当然最为心急了。
“陛下之意是将栅栏放松,撒下香饵让大鱼游进网中来。”孙恺眼睛一亮道。
“属下听闻玉昔帖木儿也是能征惯战之将,陛下以为其能中计吗?”这时董义成问道。他心中其实更倾向于赵孟锦的提议,如此他的水军战果最大,可若是诱敌至江南自己就成了敲边鼓的了,因此还是提出了质疑。
“当下玉昔帖木儿面临着不小的危机,其面临着财政困难的同时,还受到钩考之困,一个不好便是罢官去职。因此他袭扰江南不过是为了缓和与中央的矛盾,摆脱钩考之忧。而如今发现可纵兵渡江,大举侵入江南的机会,你当如何呢?”赵昺看向董义成问道。
“若是面临如此危机,属下当然是要赌上一把了,赢了不仅危机尽解,还是大功一件。即使败了,也能躲过眼下是难关。”董义成眼珠转了几转回禀道。
“董都统,你过去最是好赌,若是你与玉昔帖木儿对赌,你当如何应对啊!”赵昺笑笑问道。
“陛下不要笑话属下了,吾早已戒了!”董义成脸一红连连施礼,转而又道,“若是属下与其对赌,现下已经摸清了其的底牌,而其却注定要豪赌一场,可这时往往觉得自己必须赢,就会害怕输,怕就会自乱阵脚,偏偏会输得一塌糊涂。因为赌桌上的你,决策时根本就无法排除情绪的干扰,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所以属下只需沉住气,等着其下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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