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鼓后,围城的统领以上军将纷纷赶到御营,赵昺已经换上戎装在帐中坐定,其余众将分列两边,他扫视了一眼与初到扬州之时显得稀落了不少。当下城下只剩禁军第二军及御前护军亲卫团、辎重旅和陆战一旅,就连倪亮也潜回江南,统领御前护军各部参加围歼玉昔帖木儿,兵力已经大大的削弱。
“现下,玉昔帖木儿率大军十余万已经从通州渡江进入江南,当下一军及御前护军各部业已布置到位,第一水军亦受命从外海回返,进入长江口切断敌军退路,南侵敌军已然落入我军的伏击圈。而扬州派出的使臣拒绝开城投降,还做着玉昔帖木儿领兵解围的美梦!”赵昺没有寒暄,而是直接向众将简单的通报了当前的形势。大家听了无不精神一振,如此一来陛下诱敌成功,两淮地区敌军兵力一空,那么收复扬州的时机便已成熟。
“陛下英明,算无遗策。扬州既然不肯迎降,请陛下下旨,属下两日之内必攻下城池!”陈凤林出列请命道。
“朕已经在扬州城下待了月余,两日太多!”赵昺摆手道。
“陛下,属下一日攻下扬州城,后日天明迎陛下入城歇马!”陈凤林听罢,咬咬牙再次道。
“好,今日全军拔营,在城外一里下寨,明日寅时开饭,卯时开始攻城,务必一战破城,聚歼扬州守敌!”赵昺下令道。
“陛下之意是将敌军聚歼于城中?”陈凤林听了却是皱皱眉向上问道,“陛下也知城中之敌,兵力不逊于我军,若是四面围城攻打,敌知已无退路必会死战,如此将导致战事拖延。不如围三缺一,迫敌出城,而我军可在城外设伏歼之,以求速下扬州城。”
众将闻听也是窃窃私语,大家皆知孙子有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当下两军兵力相当,但己方胜在装备了火器,占据了一定优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兵力上的短处,但并不足以完全填补双方兵力上的差距。而陛下也定知其中道理,却仍要歼敌于城中,让大家不免奇怪不已。
“正是因为敌我兵力相当,朕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设伏,而两条腿想追上逃命的四条腿恐也非易事吧?”赵昺摸摸下巴冷着道,“另外扬州城中聚集了江北行省诸多高官武将,一旦堵截不及,让他们脱逃,甚至领兵突出重围,则会给我们北进造成极大的障碍。因此只要将他们聚歼于城中,才能使两淮短时间内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无法对我军形成有组织的抵抗!”
“陛下,如此将是番苦战,扬州城只怕毁于一战啊!”一师统领李磊面带忧色接言道。
“嗯。”赵昺听了一怔点点头道。他立刻意识到李磊话中的潜台词,宋军军纪严明,有不准滥杀,且战时尽量伤及无辜百姓。而其话中之意是要想在敌我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攻克城池,并要全歼敌军就必须要依仗己方火器,尤其是火炮,在狂轰滥炸之下难免伤及无辜,毁坏城中的房屋。可限于军纪及保全城池完整的需要,他们又不敢肆意动用火炮,只能依靠士兵进行争夺,那么重大的伤亡也就不可避免。但若是在攻城中遭到严重损失,将导致后续计划的执行。
“朕准你们依据战况发展自行决断,一切以攻取城池、全歼敌守军为要,要擅于发扬我军的长处,打破以往的惯例,运用新战法、战术,争取以最小的损失换得最大的胜利!”赵昺沉吟片刻道,他清楚要让马儿快跑,却又紧勒着缰绳,马累死也做不到。
“末将等遵命,必一战夺取城池,全歼守敌!”众将听罢相互对视一眼,无不欣喜,陛下的金口一开,等于给他们撤去了束手束脚的绳索,可以放手一战了,大家齐齐向上施礼道。
“免礼!”赵昺抬手让众人起身,又一挥手,一队侍卫抬着十几只箱子进入帐中,摆放在桌前。他站起身将两只箱子掀开,里边满满当当的盛放的皆是金锭。
“陛下……”眼前一片黄灿灿,陈凤林估算了一下,若这些箱子皆是装满金锭,即便没有百万贯,也至少价值几十万贯,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两眼冒光,带着疑惑,又不敢相信地道。
“将士用命,朕也自不会吝啬,当先登城者赏金百两,晋三级;本队赏金千两,晋两级;本部皆有恩赏,指挥使以上将官皆封爵。立有战功者,朕也各有重赏,朕怕的只是这些金子没有人有本事来拿!”赵昺指点着金箱言道。
“属下必效死命,明日若不能夺取城池,提头来见!”陈凤林上前一步,转身施礼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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