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晋却是迟疑了下,李挺还好与自己同是老营出身,而田忠却算是他们的前辈了,人家在亲卫营成立时便担任都头,比他的资历要深的多,所以还是有些忌惮的。
“好,那我便说说自己的看法!”孙晋瞄了倪亮一眼,见其抬手示意自己尽管说,挺了挺腰又道,“当下敌军皆对两个山口都发起攻击,看似是要两面突破,没有明确的方向,可细看之下还是有所区别的。攻打北口的敌军攻势一直猛烈,似是要打通返回徐州的通路,但他们攻击的战术单一,且后继乏力,往往付出重大伤亡后打开一个突破口,却因为后续兵力不足,无法扩大突破口被驱逐。”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敌军打开突破口而无法扩大,为何不是因为我部反应及时封闭了缺口呢?”田忠打断了其反问道。
“田都统问的好,我们皆知敌军冲阵往往会使用骑军,即便退一步讲,敌军是因为地形限制,骑兵难以展开,但打开突破口后为何不及时以骑兵扩大战果,而是坐视突破口一次次被重新封堵呢?”孙晋回答道,“那是因为敌军将北口作为佯攻,吸引我军的兵力,而不愿意动用骑军。此外北口方向的敌军的旗号皆是由杂兵组成的卫军,明显是被当做炮灰使用的。”
“攻击南口的敌军同样没有动用骑兵,那又怎么说?”李挺有些不服气地道。
“你说得不错,但是李都统有没有发现敌军的攻击重点并没有放在山口的通路上,而是对山口两侧的制高点反复争夺。且敌军主力哈喇鲁卫军一直集中在干沟以南待命,其就是意在控制山口的制高点后,立即动用主力骑军冲击山口防线,打开通往符离的通路。而对我部则是处于警戒状态,一副你不理我,我也不搭理你的样子,那敌如此配置兵力也就不难看出其突围方向了!”孙晋回答道,又心虚的看看都帅,见其依然一副死鱼脸,大大的松了口气。
“那孙都统以为下一步将如何做?”田忠和李挺听罢未置可否,陷入沉思,而萧霆却是露出丝讶然之色,其的说法与他和都帅的判断基本一致,见倪亮未置可否,他便问道。
“我以为应当加强北口的军力,向南压迫敌军,迫其收缩阵地,退到干沟以南,以消减其防御纵深,使得敌骑兵难以发挥冲击力,减少我军攻击时的压力。而敌兵力越集中,越便于发扬我军火炮的威力,可以给予其重大杀伤;而南口则加强防御,尤其是山口两侧制高点的工事要加强,封锁上山的道路,将口子扎死。只要能达成目的,敌军突围无望必然士气大降,军心动摇,我军就可趁敌兵无战心之时发起坚决的攻击,聚歼敌于镇中!”孙晋言道。
“不错,但是还需略做调整!”倪亮这时接过话头道,“三个旅各抽调一个团作为预备队,以作总攻时使用。一旅采用多路出击的战术,轮番向前突击,迫使敌后退,战线后移,以达到压缩敌防御纵深的目的;二旅以防御为主,间或采用反突击战术,不仅要守住防线,还要达到消耗敌兵力的目的;三旅要适时对敌侧翼发起攻击,以打乱敌军的进攻节奏,协助友军完成任务。”
“另外,各部都要合理分配兵力,充分利用我军火力优势,尤其是要擅于使用炮兵杀伤敌有生力量,而保存自己的实力。要知道我们歼灭此部敌军后,要即刻投入歼灭土土哈所部的战斗,那也是一场硬仗要打!”
“是,谨遵帅令,坚决完成歼敌任务!”三人听罢立刻站起身,立正敬礼领命道。
“要记住,五旅面临着数倍与其的敌军进攻,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倪亮回礼后,又肃然道。
“我等明白,绝不会让五旅兄弟们失望!”田忠再次敬礼沉声道,然后当先离开指挥所急急返回阵地。其他两人也面色肃然的离开,但他们的心中都颇为沉重,暗暗祈祷孙大同一定要坚持到他们赶到……
此时在百余里之外的孙大同,也迎来了新的一天,通红的双眼表明他是彻夜未眠。在占领柳子镇后,他一边肃清镇子中的残敌,一边展开部队进入防御。因为甲子镇是夹河而建,只是因为运河淤塞断流,河道才逐渐取代了原来镇外的大路成为主干路。任谁也明白攻取一座房屋稠密的镇子,打通一条道路,远不如绕行方便。
所以孙大同并没有将部队全部集中在镇子中,而是把防御重点布置在镇子西北方向的大路两侧,命五旅一团和炮兵团及炮兵旅火箭炮团在此展开构筑防线,并把骑兵旅大部布置在此遮护侧翼;二团则在镇子展开布防,但他也是吸取了常熟之战的经验,并没有将部队全部布置在阵内,而是布置了前出阵地,佐以炮兵,配合守城部队;以三团和辎重团为预备队,而在应天府方向并没有布置兵力,只是派出小部骑兵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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