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不腐,在古代也并非没有办法做到,埃及的木乃伊,辽代的‘干腊肉’等,也有些是因为偶然而得。不过以赵昺所知,在现代也是有人为干预的办法让肉身不腐,且有专门的人从事这方面的生意,让尸体可以保持数年不腐,这种报道也曾见诸报端。
“而进入本朝后,太祖信佛,而历朝也未出现灭法之事,可以说让九华山得以进一步发展的机会!”赵昺见众人皆陷入沉思,明白自己虽然无法让他们相信此事的真假,但也让他们生出了怀疑的种子。
“陛下所言正是!”马端临插言道,“中原佛教重心本在五台山,但由于长期为辽国占据,南渡后又被女真控制,与我朝处于隔绝的状态,信众们无法过境参佛。而峨眉山偏于川蜀,道路艰难;普陀则居于海外,常人也难以到达。而九华山水路便利,又被视为地藏菩萨道场,信众自然趋之若鹜。”
“这些说明他们抓住了发展的机会,利用了大势。但同样会顺应形势,他们知我朝以士大夫治国,便拉拢士人,官员,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在得到名声的同时,也获得了官府的庇护。”赵昺言道。
“听五哥儿言,让吾也有些醒悟。僧人本应精研佛法,以普度众生,但有些僧人却专事与来访的名儒雅士唱和,谈禅吟诗,还出版诗集。其本意就在与增加人脉,从中获得利益,行为虎作伥之事。”陈识时言道。
“呵呵,话虽有些糙,却也是实情,有周必大、王安石和范成大等高官、名士传名。即便有过,地方官府哪里敢多言,还会为他们遮掩,以免得罪上官。”赵昺笑道,“譬如这佛茶,真的是那么好喝吗?可是有周大相公说好,其他人又怎敢说不好,如此一来便以讹传讹,大家都说好了。”
“今天若是我等排开仪仗登山,那些和尚们必然会说,当今皇帝及王相皆来参佛敬香,必然是灵验。而我们说这案几实在不错,明日必然会有无数人高价求购,可谁知其实只是我们一句玩笑而已。”
“五哥儿真是慧眼如炬,洞察人心。”卢旭言道,“前时化城寺主持真观不知从何处得知御舟泊于池州,便遣人递上名帖,又奉上佛杀数斤,请圣上品鉴。因陛下有言在先,为吾所拒,若是呈上,到为其所用了。”
“这些和尚真是会钻营,与商贾无异了。”谢枋得叹口气道。
“所以说为官要谨言慎行,否则稍有不慎便会为人利用,当年王安石和周必大也许只是一句无意间的话,就被和尚们加以演化,成就了他们的名声。”赵昺笑道,“这茶所为金地藏自新罗带来的种子,就是无稽之谈,可有些人自诩有些名声,便顺其所言,以致贻害后人。”
“五哥儿,难道这佛茶真非是新罗种?”卢旭言道。
“新罗本无茶,吾记的新罗于唐大和二年遣唐使金大廉自中国带回茶种子,新罗朝廷下诏种植于地理山,新罗方有茶树,此时已是晚唐。而金地藏是盛唐来九华山修行,他又何来新罗茶种?”赵昺反问道。
其实这种套路早为他前世所知,为了提高知名度,便会将自己的商品千方百计的与名人挂上钩,最好是皇帝、名人,然后就围绕此编故事,设计出一个促销方案。而真假很少有人去考证,有些人反而会推波助澜,借以提高自己的名声,反正最后被娱乐的只是大众。
“吾居然信以为真,从未深究过此事,若非五哥儿点明,还蒙在鼓中!”卢旭面带愧色,讪笑着道。
“不过此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不要与外人道。毕竟有新罗佛茶之名,当地的茶农还能卖个好价钱,我等若是叫破,苦的只是百姓。你是本地父母官,在此事上还是糊涂些好。”赵昺言道。
“唉,五哥儿宅心仁厚,所虑皆为百姓,才是真正的现世佛!”卢旭叹口气,向陛下深施一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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